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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顾先生，我不知道。”
秋叶眼神有些慌乱，她咬了一下唇想说点什么安慰他，但是对于一个失去亲人的人来讲，她说什么都略显无力。
顾西辞依旧温柔的笑着，并没有责怪秋叶的意思。
“是我自己想告诉你的。”
顾西辞看出了秋叶的局促不安，柔声安慰她。
“我的妈妈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她会很认真的听我诉说着自己的想法，喜欢看书，喜欢做饭，喜欢弹钢琴。”
顾西辞望着秋叶恬静的侧脸，这些话一时情不自禁的说出了口。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眼前的女孩，他第一次有了向人倾诉的欲望。
他的母亲去世后，他的悲伤他的无助，似乎都一直深深压在了心里。
他没人可以诉说自己对母亲的思念，似乎他的周围，只有他一个人记得她。
气氛一时变得沉闷又悲伤，秋叶没想到顾西辞会给她说这么多，心下虽然已经难受的透不过气，但她却还想从顾西辞嘴里了解更多。
“你妈妈，她是怎么去世的？”秋叶抬起头问他。
这应该是他心里最难受的一道坎。
顾西辞双手交织在一起，皱着眉垂下了眼睛，纤长睫毛落下给他的脸上扫下了一片阴影。
秋叶见他这个样子知道他现在肯定有回忆起那了些伤心事，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问话。
“如果顾先生不想说，那便不要说了，是我多嘴了。”
顾西辞一直不答，也让秋叶的心七上八下难以平静。
“因为生病去世了。”
最后顾西辞抬起眼睛回答了秋叶的问题，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依旧温柔。
秋叶眼皮跳了跳，知道现在能得到这个答案已经是不错了，如果再问下去，肯定会让他感到反感。
她思索了片刻，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点什么，于是情真意切的开了口。
“顾先生，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那些安慰话别人一定也说过不少，我就想说，你一定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只要你过得好，你妈妈在天上才能放心。”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如一片羽毛般拂过顾西辞刚才因为想到一些事而有些烦乱的内心。
这也的确是他第一次听到别人正常的安慰，不带讽刺，也不带挖苦。
顾西辞在心里笑道，自己何尝不是这样想，好好活下去，才对得起母亲。
“还有，顾先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得一会正常一会失常，但是肯定会有你的原因，所以你不要感到自责，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你可以学者控制一下自己。”
秋叶发现顾西辞脸色逐渐变好，于是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可是说完有些后悔，她现在才和他短短认识几天，自己又不是他的什么人，根本没立场要求他这样。
顾西辞这次也没有当即答应秋叶，他低着头，像是在思考。
“我曾经确实试着控制自己，可是后来我放弃了。”
良久，他语气轻柔的说着。
“为什么？”
秋叶有些不解，她本来以为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原因，听他的语气似乎还另有其因。
“一是因为我控制不住自己，二是因为我故意放纵着自己这样，秋小姐，我很痛恨正常的自己，这样的我很懦弱，什么也干不了。”
顾西辞也没有管秋叶能不能听懂他的话，语气意味深长，神色却平静而温暖，让秋叶听着异常揪心。
她自然能听懂，她甚至能明白他的放纵，只有失常的他才能保护自己，才能将自己的怨气发泄出来。
“我知道了顾先生，如果有一天，你愿意把自己的经历告诉我，我一定会认真倾听。”
秋叶看着他俊秀的脸庞，内心对着这样的他有些说不出的心疼。
顾西辞见秋叶脸上的认真，一瞬间竟有些后悔自己没有答应她请求。
随后他压下心中这股奇怪的情绪，微微颔首，嘴角抿起一丝浅笑。
“好。”
秋叶见答应还有以后，也心满意足地笑了一下，低着头慢慢的喝着碗里的粥。
顾西辞的视线随着她手中的动作移动，看着她淡红的嘴唇，小巧的鼻子，和卷翘的睫毛，心里不知为何产生了不舍。
一个常年孤独寂寞的人，身边突然来了一个善解人意的解语花，是谁都想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但是他不能。
顾西辞神色愈发凝重，收回了目光，也慢慢地喝着碗里的粥。
饭后，顾西辞去刷碗，秋叶坐在沙发上等他。
她自己也觉得好笑，说好代替女佣阿段的位置，结果自己什么也没干。
她看着顾西辞过来，想了想调皮地问她：“阿段在时，顾先生也会给她做饭吗？”
顾西辞也没有多想，摇了摇头在她对面坐下。
“没有，阿段很怕我，每次都是提前很早做好饭便躲了起来。”
顾西辞提起阿段，眼里出现了歉意。
剩下的秋叶不用猜也知道，不管阿段怎么躲，顾西辞总会找到她折磨她。
顾西辞定了定神，将茶几上秋叶需要用的药递给她。
“不早了，秋小姐，你还生着病，快去休息吧。”
秋叶伸手接过药，对他道了声谢，想了想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就站起身准备离开了。
顾西辞也跟着站起来凝视着她，双眸微动：“秋小姐，今天和你聊的很开心。”
秋叶对上他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跳开始加速。
“我也是，顾先生，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秋叶连忙稳定好自己的心绪，笑着弯了弯眼睛。
“晚安，如果明天……”
顾西辞本想提醒她小心自己，但是想到即使提醒秋叶，自己也会干那种事情，没有接着往下说去。
他蹙紧眉头，眸底泛出歉意。
秋叶知道他想说什么，也知道他为什么没说下去，对顾西辞回了一个温暖的笑，不敢再过多停留，连忙回到了房间。
顾西辞神情复杂的目送着她，神色凝肃，不同于以往的温柔，最后无力的移开视线，也离开了。
秋叶来到浴室打开水龙头用清水冲洗着自己的脸，抬头看着镜子里满脸慌乱的自己，一时有些无语。
“秋叶，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一个一直对你不好的人，给了你一点温暖，你就开始春心荡漾。”
秋叶皱起了眉头，小巧的脸上都是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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