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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糕点配哪个茶，下面说书的哪一段是最惹人起情绪的，都被他一一提醒着。
赵今澈在这种地方就像是有种天然的肆意慵懒，他往那半倚着一坐，就妥妥地花天酒地纨绔公子的代表形象……虽然如此，偏偏他还时不时照顾着旁边的小女子。
“喜欢？”赵今澈看她目光炯炯地盯着前面的说书人，低声一笑，“要是喜欢，日后为夫可以带烟烟经常来。”
顾烟烟咽下一块绿豆糕，又喝了一口上好的龙井，这才撇他一眼，“你出钱？”
她可不能再跟昨天一样当冤大头了。
当时只是觉得心疼，后来越想越后悔……
赵今澈轻笑，拿起桌子上的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有来有往如何？”
“可以。”顾烟烟想了想，“只要是适度，我也可以接受。”
只要不是说他花个十几两银子请她吃饭，她便要回请个上千块钱的姑娘就是了……
那样子，她钱包负荷不了，时间长了怕是她大仇未报，就得跟他先疏远了。
两人正说着，就听见了旁边有笑声传了过来。
“今澈兄，你居然带着小嫂嫂来喝茶。”贺子青快步走了过来，绕开旁边拦着的茶小二，“我说你这几日怎么就不见人了，原来是陪小嫂子。”
他的身后跟着五六个看起来非富即贵的世家公子，过来之后脸上的笑意都挂上了一丝谄媚。
顾烟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除了那贺子青一个也不认识，不禁看了旁边的赵今澈一眼。
这……需要她打招呼的话，说一声，好歹他们两个在外人眼里看着还不错。
“你吃你的。”赵今澈摸摸她的头。
贺子青讪笑了一声，突然挤眉弄眼地往后面使眼色，嘴上却说道，“不知道今澈兄这里还有没有在下吃茶的位置。”
“没有。”赵今澈拒绝地干脆利索，“滚。”
就在贺子青使眼色的那一刻，众人身后多了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正是余凤正有些手足无措地站着。
这茶楼里来的姑娘不多，也极少有男人会带着自己的夫人过来听戏或者听书。
“你们先出去吧，过几日再为你们引荐今澈兄。”贺子青忽然摆摆手，“今日不方便。”
显然那几个公子都是为了赵今澈凑过来的，听到贺子青这样说，便拱拱手十分客气道，“那赵世子先吃着茶，我们去别处逛逛。”
赵今澈点头后，他们便你推一把我推一把地推搡着出去了。
不过后面的余凤倒是留了下来。
“余凤姑娘？”顾烟烟这才注意到她，不禁挑了挑眉。
今日的余凤可没有了昨日的那一份淡定和从容，眼圈有些泛红，似乎是刚刚哭过。
“余凤见过世子，见过世子夫人。”余凤匆匆上前，忽然拜倒在地，“昨日是余凤犯了天大的错，还望世子夫人能原谅余凤。”
顾烟烟没出门，自然是不知道今日京城中传的纷纷扬扬的流言。
本来这几日就有不少人说赵今澈浪子回头，对刚娶进门的新夫人还挺上心。
昨日大概是新过门的世子夫人为人贤惠，特意拿了银子想为余凤姑娘赎身，可余凤却敢在世子夫人的茶中下了药，险些被世子夫人喝下去……于是赵今澈为了护着家里刚娶进来的小娇妻，勃然大怒，自是与这余凤断了联系。
结果就是差点受害的世子夫人拿了一千两银子出来赏了余凤姑娘，就算是全了这几年赵今澈与她之间的情谊了。
这一时之间，顾烟烟的名声居然不错。
只是这一切，坐在这里喝茶的顾烟烟自是全然不知情……
要是她知道自己昨天去了一趟青楼会被编出一个这样的版本，只怕入口的茶再好喝也要吐出来，这茶怕是喝不得。
余凤混迹青楼多年，知道有人在上面规划了这件事。
她一直以来，自豪于自己能与安阳侯府的世子在名声上挂在一起，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名声大振，成为京城最红的头牌。
昨日是她一时鬼迷心窍……
“那茶水里放了什么？”顾烟烟看着她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
从来她都不是个被人在背后阴了，却还要笑着说没事的那种人，她没生气是因为看在赵今澈的面子上。
“你要是好好说，然后求求世子夫人原谅你，说不定还有别的路走。”贺子青在旁边闲闲出声。
余凤脸色有些发白，低声道，“是一些泻药……”
她们这些青楼的艺伎，有些是卖身的，有的是卖艺的，她便属于卖艺的一种。
即便是卖艺，有时候也会遇见客人上来动手动脚的。
于是她们的指甲里便常常备着一些使人快速拉肚子的泻药，如果有客人不老实，便可以假意承欢哄着客人喝下去，一般都可以脱身。
昨日她想，若是眼前的世子夫人在世子面前失了态……他们又是刚成婚，或许…她有机可乘入了世子的心呢？
世人皆以为赵今澈日日宿在玉春坊是为了她。
可她并没有见过世子几次，更别提私下相处了。
“泻药啊。”顾烟烟点点头。
她还以为什么呢。
之前看小说都说青楼里面龌龊多，那些什么情的药也都是这里面出来的，结果没想到就是个泻药……
汰！
“还请世子夫人原谅余凤吧，余凤日后再也不敢了。”余凤的声音有些哑，“以后余凤为夫人做牛做马，再也不敢有一句怨言。”
“我没怪你。”顾烟烟有些疑惑，看向一旁的赵今澈，“怎么，你跟她因为这个事闹矛盾了？”
这样一想，好像是有点苗头。
今日赵今澈说什么以后再也不去青楼了，原来问题在这啊。
“没有。”赵今澈也没解释太多，又给她拿了一块糕点，“她本来就是青楼姑娘而已，有些梦醒了，就该坐回原来的位置去。”
只是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顾烟烟听得，还是说给下面跪着的余凤听得。
“也是。”顾烟烟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帮着赵今澈劝道，“余凤姑娘，我知道夫君成亲了你心里不好受，可一个男人他总归是要娶妻生子的，你看看这京城有大把大把的富贵公子哥捧着你，你也可以再看看别的。”
余凤抬头有些愣住，这世子夫人说的好像是她，又好像不是她……
不过赵今澈在桌子下面伸手捏了捏自家夫人的小手，凑近了些，“嗯，夫人说的一点不差，为夫要娶了妻也要生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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