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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着两撇胡须的男子好奇道：“先生，那少年，真就让你如此看重？”
“你非武道中人，不知李毅兄弟天纵之姿。”吴炳仍是忍不住的羡艳，心想昨夜若是自己在庙前打拳，那一份武运会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吴炳苦笑摇头，若自己有那等天赋，也不至于以三境武夫之身，看一个不入流的小家伙入迷了。
毛头小子兴冲冲道：“我要成为李毅哥哥那样的人！”
接着便遭父亲拍了下脑袋，“傻孩子，你是要成为天上仙家人物的。”
吴炳暗暗摇头，并未多说。
只是想，你要那些所谓的天上仙家过来，看他敢不敢让我这三境武夫近身？
……
李毅拜别三人，终于有机会沉心内照，寻找武庙先贤所赠武运。
他找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于是顺带看了看那黑色小狗。
不曾想，小狗四仰八叉，欢乐得鼓捣着一股金丝。
那金丝被小狗挥在半空好一阵，最终被两爪夹住，送入口中裹了一口，好似婴儿吃奶，而后又拿了出来，放在身下摆弄。
“难不成，那就是武庙老爷赠予的武运？”
李毅不得不信，他全身上下，没有比那金丝更像的物品了。
他忆起当初的黑紫巨兽，嘴巴一张，一股无法言喻的金色洪流拔地而起，源源不断被其吸入口中，而后，世界破碎，他和母亲苦苦相依。
他指着小狗，“你……你真是那巨兽？”
可眼前“小狗”与那头大到吓破人胆的巨兽相比，差异实在巨大，又道：
“或者……是那巨兽的子嗣？”
李毅顿感第二种说法更能让自己接受。
肚皮朝天的黑色小狗发觉李毅的目光，回望过来，仍是满眼懵懂。
李毅恨得牙痒痒，“你害我修不成练气士，还私吞武运！”
破口大骂半晌，李毅颓丧道：“算了，左右那武运对我来说太过高贵，与草根劲宗旨不符。”
他瞪着小狗，“你吃我的喝我的，以后若是不给我找补回来，看我狠狠揍你！”
“呜呜。”黑色小狗可怜巴巴。
李毅忽然咦了一声，打量起对方。
最初见到它时，全身黑毛，缩成一团，整一个略有些发灰的毛团。
现在再看，体形似乎大了些，毛发开始黑得发亮，也不那么浓密了。
如此，“小狗”的本来面目也露出些许。
李毅看着与那些大宅门外的看门石狮有些相像。
“我该给你起个名字，总不能一直‘你你你’的叫。”李毅沉吟片刻，“就叫‘毛球’吧。”
他见对方毛发似乎有所减少，害怕名字起晚了，就与之不符了。
李毅心中忽然响起一道稚嫩的声音：
“不，好……不……听。”
“是你在说话？”李毅试探道，“毛球？”
“不，好，不好……”
毛球说着，竟松开爪子上的金丝，飞向李毅。
李毅一拳将其击落，咧嘴笑道：“你留着吃吧，毛球。”
退出内照状态，李毅拿出从藏书阁抄来的乾元王朝山水图，继续上路。
乾元王朝各州各郡的山水图，皆是机密。
而李毅手中这一份整个王朝的地图，很是简略，基本只有大致方位和几处天下闻名的城镇与形胜。
若想准确抵达边关，还是需要经常问路的。
“若是有神仙钱，就能乘坐仙家渡船，或者雇佣灵兽，甚至请人直接以飞剑相送，想必月把之内就能赶到吧？”
可怜李毅莫说神仙钱，就是一颗铜子儿也无。
只好赶路，走桩。
李毅如今步入武道一境，体如铜皮，精气旺盛，不惧寻常阴邪之物，在山泽间赶路，倒是比以往从容许多。
一路走桩，练拳，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两月有余。
这天，大雪纷飞，李毅身披虎皮，打开山水图，走到官道上。
“下座城，应该就是距离边关最近的大城，凤阳城。”
李毅此时身处乾元王朝非常靠西的位置上，等到了凤阳城，再往西，就是边塞三关；出了边关，则是紧邻乾元王朝的本洲第二大王朝，大雍王朝。
官道上时常能看见来往的百姓和商队，看见李毅身披虎皮，多会望上两眼，但也仅限于此。
半月前，李毅打虎入城，卖出五金有余，官道上不容易打野味，于是买了不少腊肉，路上总有茶摊，倒也不缺吃食。
李毅到城关时，门里门外都排着长队。
约莫小半时辰，守城兵斜眼看来，探出一只手，“文牒。”
李毅将令牌奉上，守城兵猛然回头，拱手道：“不知仙师驾临，多有得罪。”随即做出“请”的手势。
“多谢。”李毅迈步入城，往城里走了几里地，这才找了家寻常客栈，开了二等房。
李毅躺在床上，沉心内照。
毛球注意到李毅的注视，眼巴巴望了过来。
它四仰八叉躺下，两只前爪挥来挥去，好像在摆弄莫须有的金丝，“想吃，饿……”
李毅脸一黑，“你当武运遍地都是啊？你到底是想吃还是想玩啊？”
毛球呜呜两声，将一直前爪伸进口中，嘬了起来。
李毅打量着毛球，见它鼻下两侧，两颗揪揪在毛发下若隐若现。
李毅几乎可以肯定，毛球铁定与那黑紫巨兽有密不可分的关联。
“明日得在城中逛逛，看看书店中的志异小说，也许能有收获。”
在神清宗时，他权限不够，只能在藏书阁一层寻书；到现在，凤阳城是路途中最后一座大城，也是最后一处希望之所了。
等他到关边入了伍，恐怕更没机会翻书了。
休息一夜，李毅吃过早饭，喊住小二道：“打此去烽火关，尚有几日路程？”
店小二见李毅披着虎皮，不敢怠慢，“回大爷，若是天气姣好，大约要月余，可如今天寒地冻的……”
邻桌一伙喝酒的汉子看了过来，“小伙子，大冬天的，去边关做什么？”
李毅望去，见对方一身戎装，道：“小子想入伍。”
那汉子哈哈一笑，“小伙子年纪轻轻，怎么如此想不开？”
不等李毅回答，汉子接着开口，“不过你若想入伍，只能在这凤阳城。烽火关如今不收新兵。”
李毅疑道：“这是为何？”
汉子笑着摇头，不再搭理他。
李毅只好问店小二：“城中可有招兵处？”
“有，有。”店小二忙点头，“城中有四处正在征兵……”他边说边用手指出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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