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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尿味还喝。”
她本想拿走酒坛，手伸过去，却停在半空，僵了一阵，默默收回胳膊，回到院中。
李毅让酒力扩散至全身，一口接着一口，嘴里开始说起胡话。
孙晓岚将扫帚杵在墙上，坐在石凳上，听李毅口齿不清地说着对不起刘发之类的醉话。
待屋里没了动静，她这才进屋，将醉醺醺的儿子扶上床。
叹了口气，孙晓岚决定留在偏峰修炼，暂时不回聚气峰。
到底是何等样的酒，才能喝醉一位三境武夫？
李毅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他在崖边寻到母亲，见其正闭目修行，便不去打扰，回到院中，练习师父传授的戍鼓开阳式。
拳招脱胎于草根劲，神意相似，细究起来，根子却不一样。
草根劲拳法精髓，在于桩功。而戍鼓开阳式，似乎更注重步法。
李毅已在伐髓境之巅，并没什么想象中的关隘、瓶颈。
只是……他还没想清楚，吐气境的那口气，该是怎样的。
练拳与修行，都是急不得的。若一味寻求突破，恐怕李毅第一次遭遇宋春笤时，对方兴许已经是浑一境的五境武夫了。
想起那妩媚的杏眼少年，李毅一阵火热，打拳间不自觉多出一份劲道。
孙晓岚感受到院中传来的拳风，远远望去，见儿子恢复正常，便上了聚气峰，寻到宝鼎仙师。
“师父，弟子想要两份探索混阳真人洞天的名额。”
宝鼎仙师道：“你那孩子回来了？”
孙晓岚点点头，“李毅已经是伐髓境武夫。”
宝鼎仙师略感诧异，“想不到他竟有些武道天赋。”他沉吟片刻，劝道，“宗内规定，各峰及内门弟子，探寻洞天，生死勿论，且结束后还将抹除具体记忆，很是凶险。”
孙晓岚道：“至少经历带来的经验会有所保留，而且，弟子不能总活在师父的羽翼之下。宗内皆是同门师兄，情况还好，若这都应付不来，如何下山游历。”
说到这份儿上，宝鼎仙师也不再劝，“也好，为师便去寻那混阳师侄，要两个名额。”
宝鼎仙师作为在神清宗祖师堂拥有座椅，且还是上位的核心人物，不难换取弟子所需。
只是混阳真人一代火法仙师，洞天神异，说不定自家弟子能得到什么样的机缘。
偏峰小院中，李毅收起拳架，喝口水，便动身去往藏书阁。
上次在一楼寻到《草根劲》，李毅总觉是出于负责收录书籍的人员疏忽。
他不信还能在一楼寻见类似层次的武道拳法。
路上，当然还是以走桩行进。
李毅想到此处，慕然一惊，反查自身，好似……已经处于走桩的状态中。
“我已经修炼到这一步，身在意先？”
李毅自忖武道一途，从不懈怠，可未曾想竟能在一年之内达到如此境界。
“不对……”
李毅再度走桩，却已经不在状态，隐隐把握住什么，若隐若现。
他记起以前一种有关桩功练法的猜想。
将睡桩融入坐桩、站桩与走桩之中，效果应该与方才差不离。
“是酒？”李毅猜想，就是那一场微醺，自然而然将他拉入那种境地。
“我在湘下城外的山丘上下马练拳，偶遇江横云，他便说我有酒仙之姿，多次劝酒，莫非是看出什么门道？”
江横云与师父张琰同是羽化境的七境武夫，眼光自不必多说，且他本人好酒……
李毅终于琢磨过味儿来，坚定了饮酒助于练桩的猜想。
他将念头压下，准备回去后再喝酒试试。眼下，加快脚步，来到藏书阁跟前。
“情深恨久非大道，一口清气涤仙尘。”
重读这句话，李毅有不同的感慨。
不过他还是更喜欢中央那副不着边的横幅，翻书留香。
“刘茶改名儿叫刘香似乎也不错……”
李毅自我调侃着，走入其中，与那门边的老者打了招呼。
“阁老好。”
老者抬起头，呦了声，“莲花洞天的小子，好些天没见着你啦。”
李毅忙正身，作揖道：“弟子前些日子下山入伍去了，没想到阁老还记得弟子。”
“入伍？”老者颇为诧异，满嘴白须遮住了他的笑脸，“有志气。去吧。”
李毅再拜，去往书架之中。
神清宗藏书阁，外门弟子想要入内，须得向外门长老申请，至多只能在一楼。李毅生活在内门之中，算是例外。
内门弟子无需申请，能上到二楼，再往上则需要。
是以，外门弟子费劲，内门弟子不屑在一楼逗留，致使李毅两次前来，愣是没见着一位同门，也是巧了。
李毅在一楼，想寻到练气士的上层道法，那是妄想。
他此次过来，主要还是了解这方世界，顺带捡漏。
捡起一本《天下人物志》，李毅原地坐下，翻阅起来。
位居首位的，便是千年前统合整片大陆的神武大帝。
李毅这才知道，自己脚下这片土地，承载着乾元王朝与大雍王朝这两个帝国与无数小国的大陆，名叫浮卢洲。
他只知道神武大帝一统浮卢洲，车同轨书同文，统一律法与度量衡。
这当然是其最伟大的功绩，而神武大帝的一生，波澜壮阔，远不止如此。
如果就此看下去，李毅恐怕翻不了几页。他此行的目的，是笼统的了解世界，而不是研究个人。
第二个人物，李毅听人提起过许多次，亦是数百年前的人物，江流。此人独领风骚，在那一时代，鹤立鸡群，一人盖压所有天骄。
李毅快速翻阅，将许多惊才绝艳的人物一掠而过，在书末尾，看见了乾元王朝皇帝，姬羡愚，雍国皇帝口中的乾元老儿。
与大雍皇帝，正值壮年的姜高齐。
李毅暂时放下此书，预备开始捡漏。
他瞥见一本《控火决》，心中一动。
当初就是修炼《清心诀》时，使毛球得以控水，若练练那《控火决》，会不会有所收获？
李毅捡起那本名字烂大街的功法，翻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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