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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拿出了两千块钱。
万厂长点了点，问道：“兄弟，订金不是说好了五千的吗？”
“五千是没错，我也不是赖你钱啊万哥，我这不是刚从五柳镇回来吗？我老岳父跟我说，我堂舅哥欠了他四千，因为都是亲戚，当时也没打欠条。我堂舅哥不是不在吗？我找的是他爸。”
“他爸年纪有点大了，都糊涂了，记不清多少钱了，就给我拿了两千块。我心想着就先拿回来给你，剩下的我再回家给你拿，行不？”
万厂长微微皱眉：“你这两千块钱，不够啊。”
“这我晓得，我回去就给你拿，我这不是连家还没回吗？怕你担心，不想让你对我失去信任，所以回家之前先到你这儿来一趟。”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万厂长实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如果不答应凌寒，反倒显得不近人情了。
“行，这两千块我先收下，加上你之前给的五百，一共两千五，我给你写一张收据。”万厂长从抽屉里找出纸笔。
凌寒笑道：“万哥，我那批货你开始生产了吗？”
“前天模腔刚刚做出来，做了几次试验，昨天正式投入生产，已经做出一万套了。”
凌寒欣喜的说：“能不能先给我拿五千套？”
“吴兄弟，你这不合规矩，你这订金都没交齐。”万厂长皱了皱眉说。
“万哥，我这不刚从五柳镇回来吗？还没来得及回家。一回家我肯定第一时间把钱给你送来。这批货我真的是急，我厂里的货估计都堆积如山了，就等着我把包装管带回去呢。”
“你看，当时你给的单价是三毛二，我也没跟你讨价还价吧？五千套也就一千六，我押金给的虽然不足吧，但也有两千五了。算下来我也没占你便宜不是？”
凌寒给万厂长递了一根烟，继续说：“当然，我也晓得，你们做了模腔，又重新调整了机器的数据，忙前忙后，也投入了很多。但以后咱们还是要合作的是不？这一次就破个例，让兄弟先拿一点货。”
“我家里那个厂，我老岳父才是老板，实话说，他一向不怎么看得上我。如果这点事我都办不好，他老人家会怎么看我？当人女婿不容易啊。万哥，你就当帮兄弟一个忙，我不会忘记你的。”
现在货都已经生产了，而且这是凌寒订做的新产品，除了他，没人会买，万厂长只能勉为其难的点头：“按照咱们东瓯的规矩，一杯酒一个朋友，咱们已经喝过酒了，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拒绝你。”
“谢谢哥。”
“这样，五千套塑料管你先拿回去，三天之后，把订金给我补齐，你看怎么样？”
凌寒豪迈的挥了下手：“没问题，这不是个事。”
万厂长找来几个工人，帮凌寒把五千套口红管装好，因为口红管比较小，装了两只编织袋。
凌寒借了一根扁担，挑着去了车站。
……
回到家里，天都已经黑了。
胡杨依旧给他留了一盏灯，在客厅里等他。
凌寒一担的口红管从肩头上卸了下来，胡杨给他倒了杯茶，拿着湿毛巾帮他擦了擦汗。
“团团呢？”
“刚给她吃完饭，去二叔家玩去了。”
“你吃了吗？”
“还没，等你呢。”胡杨接过凌寒喝完的茶杯，眉眼温柔。
“以后我如果回来晚了，你自己先吃，不用非等我，今天如果赶不上车，我有可能就在市里对付一晚，你难道也等我到天亮吗？”
“我没那么傻。”胡杨笑了一声，去厨房里把热的饭菜端了出来。
二人借着松明灯微弱的火光，吃完了饭，凌寒打水洗了个澡，胡杨就把碗筷洗了，接着去二叔家把团团接回来。
“阿哥，你给我买吃的了吗？”
“今天太忙了，下次阿哥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凌寒蹲下，摸了摸团团的小脑袋。
胡杨笑着捏了一下团团的小脸蛋：“你就知道吃。不是还有大白兔奶糖吗？”
“你又不给我吃。”团团嘟着小嘴，表示抗议。
“一天只能吃一颗，吃多了牙齿掉光了，怕不怕？”
“不怕！”
“不怕也不能吃。”
团团不高兴的噘了噘嘴。
胡杨带她回房，先哄着她睡觉，然后到厨房帮凌寒一起制作茶皂。
把做饭的锅从土灶上拿下来，再把之前凌寒买的一口新锅安了上去，两口锅一起做，产量多了一倍。
第二天凌寒带了一批茶皂，先找苟富贵，就不去县里找朱招娣了，等下次给她多带一点就行了。
“贵哥，哪里能买西红柿？”
“你们解放公社没有西红柿吗？”苟富贵奇怪的看他一眼。
“?悖?艺獠皇撬陈仿穑柯虻慊厝ァ！
“供销社应该就有，黑市也有，都是农民自己种的，比较便宜。”
凌寒点了下头，让他再拿一点板油。
先去黑市，没有看到卖西红柿的，又去了一趟供销社。
由于公社没有菜市场，供销社就连果蔬鱼肉都一起卖。
“寒哥，今天买点什么？”百无聊赖的温馨，看到凌寒，顿时热情起来。
“有没有西红柿？”
温馨带他去了一个箩筐面前，凌寒来的比较晚了，好的西红柿都被挑走了，就剩一层底，没怎么熟或者熟烂了的西红柿。
“我帮你挑几个吧。”温馨自告奋勇。
“不用，我全包了。”
温馨愣了一下：“这么多吃得完吗？”
“给大队买的，又不是我一个人吃。对了，我没票证。”
“西红柿不用。”
现在票证制度已经没有那么严格，毕竟红旗公社还是农业为主体的单位，一些常见的果蔬并不需要票证。
温馨把西红柿装进一只网兜，称了称，一共十二斤，因为有些西红柿是坏的，温馨就收了他八毛钱。
这让凌寒感叹农产品的贱，在东瓯搞农业，绝对死路一条。
“对了温馨，你们这些西红柿是有人去收的吧？”
“有些是上头拨下来的，但比较少，我们还要到下面的大队去收购。”
凌寒想了想：“你们什么时候再去收西红柿？”
“过两天要去一次，不过西红柿快过季了，很快就没了。”
“行，过两天给我留一筐。”
“一筐？”温馨瞪大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这是跟西红柿有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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