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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二道菜一边把手机递给慧云，一边问她“因为啥事儿，二哥又发脾气了？”
“二哥是来帮我办卫生许可证的。那个站长阴阳怪气的不给办，二哥就急眼了。”
“二哥要电话就是为这事儿啊！”
慧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二道菜说“这下可有那个站长好看的了。”
慧云拿起电话，冲司机二道菜笑了笑，转身又跑了回去。
二哥接过电话，一边嘟囔着“妈的，你不是办不了吗？我找个能办的人过来”，一边拨电话。
“老四啊，干啥呢？二哥在朝阳区防疫站，你过来一趟！”
放下电话，二哥习惯的摸了摸自己的兜。然后他对慧云说“你去车里把烟给我拿来！”
慧云带着小跑出去了，没一会儿又回来了。她把烟和打火机递给了二哥。
二哥抽出一支烟，扔给那个站长说“小老百姓干点事容易吗？你们这些当官的，成天地把政策挂在嘴边上。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你们从来不考虑小老百姓的利益。能办的事情，你们也不给他们办！尤其是你，他妈的一说一摇头，一说一个不字。”
二哥是真生气了，说话都带着粗气，语速也比平时快多了。
站长姓左。四十多岁的样子，微胖。五官还算端正，就是两只眼睛距离有点近，眉毛向上挑起。
自从他当了这个站长，也的确经常和前来找他办事的人起冲突。官大一级压死人呐。之前还没有哪个人像二哥这样敢对他破口大骂的。作为一个区防疫站的站长，老左已经养尊处优惯了。突然间受到这么大的侮辱，他也是愤愤不平的。
可是二哥冲电话喊老四。老四，这个外号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叫的出的。左站长知道，眼前这个人明显是给他们卫生局的局长打了电话。
能够喊局长老四的人，那仅限于他们局长的几个把兄弟之间。别人是不敢这么称呼的。
左站长一时间慌了神。可很快，他又镇定了下来。他想：反正是我没收她的红包，又按政策办事。就是他局长来了，又能把我怎么样？
可左站长也有担心的地方。那就是一旦自己得罪了局长，以后的工作可就不好干了。弄不好，也许自己就得挪地方。——既然这样了，那就等局长来了再说吧，见机行事。
二哥抽了两颗烟的功夫，老四真就来了。
老四——牟中海，五十出头的样子。可实际年龄却比二哥小一岁，他下车急忙走了过来，他的司机小张也紧随其后。
听到脚步声，慧云赶忙走出办公室门外。看是陌生人，慧云没敢说话。
牟局长走到门口看了一眼慧云。他走进办公室。
老左急忙向前挪了几步，说“局长——”。
牟松海看了一眼老左，然后说“什么事啊？二哥，这么急！”
没等二哥说话，左站长抢话说道“他们是来办许可证的。我安排人去检查了几次，按新规定他们那个店的装修不符合要求……”
“你他妈就知道强调你那个死规定！来，你把文件拿过来，让你们局长看看。”
于是，老左把文件打开，二哥指着上面一段文字，给他们局长看。
牟中海看了一眼二哥，又看了看左站长，然后他仔细的看了那段文字。
二哥估计他看完了，起身抢过那个文件，指着那段文字说“这上面说有条件的要求瓷砖到顶。这不是明摆着吗？有条件可以瓷砖到顶。那没条件的，根据实际情况，该办不也得办吗？”
牟中海拿过文件，并把文件推给了左站长。他又看了一眼刘慧云，对二哥说“他这也是按政策办事。二哥这毕竟是政府部门，你别张嘴就骂他。你好好说，左站长这人还是不错的。”
“老四，天地良心。我今天还真就没骂他。”
司机小张风趣的打着圆场说“二哥轻易是不会骂人的，说出的话那叫虎威。是不是，二哥？”
牟中海看了一眼小张，笑了。
二哥急忙说“嗯，对，小张说的对，那叫虎威！”
转而二哥觉得这话不对，说道“妈的，你小子这是用话套我。什么他妈虎威？在你们局长这个一亩三分地，我哪敢虎威。狗熊吧！”
“二哥到哪儿，哪不是虎啸生风啊！”
“你小子，这文采。当司机屈才了。”
“没有，二哥。我就愿意为我们局长马首是瞻。”
慧云站在一旁，愣头愣脑地看着他们说话。
牟中海又看了看刘慧云，然后她对左站长说“给她办了吧。”
二哥看着慧云说“还不把资料拿给左站长？”
慧云急忙把申请表递了过去。左站长迅速在上面签了字。
之后，牟中海站起来说“一会儿还有个会要开，我就先走了。”
“左站长，我是朝阳矿多经公司的。我姓李。我这人说话粗鲁，你别介意啊！有什么事儿打声招呼——”说完，他也起身站起来，随同大家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来到门外，二哥对慧云说“这是卫生局的牟局长，你得叫四哥。”
牟中海一边走一边看着二哥。来到车旁边，二哥对牟局长说“这是妹子。自己经营个煎饼摊。挺不容易的！”
牟中海没有说啥，钻进车里，他又看了一眼慧云，对二哥和左站长说“我走了”，他又微微抬胳膊，向大家招了招手。
这时候，左站长过来，和二哥握手说“李经理，你对文件的理解能力真强。之前我不是不给这个大妹子办理签字，实在是没有参悟到文件上那两个字的真正含义。抱歉了，二哥！”
“在老四手下工作，你们就得好好动动脑筋，不能什么事都让他出面。他一天大会小会的，多忙啊！他哪有时间管这样的小事儿？”
说完，她和刘慧云坐上车，和左站长打了声招呼，也走了。
坐在车里，二哥感叹的说道“这个左站长就是个老滑头。他这是明显在揩油。现在的政府官员，有些人的素质就得提高……”
快到商业街的时候，二哥说“一会我去买点东西，慧云你陪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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