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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几乎丧失理智的妖物，为了不伤害他人，不惜自残身体，甚至痛哭流涕地跪在你面前，求你杀掉他的样子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些妖物可怜？你以为我能毫无心理负担的痛下杀手？”
“你可知，除妖军的弟兄们，有多少曾经亲手杀过自己的兄弟，好友？”
“你以为，我们愿意成立除妖军吗？！”
“而你现在告诉我们，除妖军的所作所为都是错的，我们只是在进行毫无意义的杀戮，你这是要直接全盘否定咱们除妖军兄弟的付出吗？！”
这些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李玉瑶憋在心里很久了，她一股脑的，咬牙切齿着全吼了出来。
她往日里看似平静的面容下，也不知道背负着多少东西。
白霁无奈地轻叹口气，他联想起那些画面，眼神也变得有些悲戚。
“我并非是单纯的指责你们，那些暴走的妖物几乎已经无可救药，杀掉他们在当时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你们除妖军杀了很多人，大多是不得不杀，杀他们反而让他们解脱，同时你们也救了很多人，在这一点上我无法否认你们的功绩。”
“你刚才也说了，你心里其实并不喜欢杀掉那些妖物，那我们为何不选择另一条路呢？”
白霁扫视了一眼对面冷冷注视着他的几人，说出了自己刚才未说完的话。
“只要让觉醒的符主，也就是你们口中变异的妖物，好好运用自己的体内的符力便可。”
“符力就好比习武之人体内的内力，不主动引导梳理，日积月累之下，它们早晚会在体内暴走。”
“而只要梳理得当，只要不误入歧途，因为走火入魔而失去理智的可能性会大大降低。”
“当然，即便是梳理得当，依旧会出现少部分不能掌控好自己符力而暴走的符主，更别说星月之变至今也才不过短短几十年，无法完全掌控自己体内符力的符主大有人在，也许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导致大家错误的放大了符力的危害性。”
“可是，因噎废食是愚蠢的行为，这只能导致更多的惨剧发生，只要大家交流好心得，系统的梳理以及完善符文体系，我相信，以后符力的暴走事件只会越来越少，乃至几乎不会发生。”
“也许，这样的未来，才是你我想要的，对吗，李将军？”
白霁语气平缓地说完这番话，然后静静地注视着李玉瑶的双眸。
看着那双本来充满怒火的眼眸，逐渐变得平静，里面露出思索的色彩。
不过白霁并不认为自己的话已经完全打动了李玉瑶，因为在她的双眼之中，冷意以及怀疑还是占据大部分，只能说自己这番话，可能拨动了李玉瑶心中的某根心弦。
她躲在门缝后憧憬着外面那个，白霁口中所描绘的美好世界，但一时间却也不敢奋力推开那扇大门，因为那样便说明，她以及她背后的除妖军将士们，这些年真的做错了。
“我杀了你！”
李玉瑶身边的一名偏将神色激动，终于拔剑冲向了白霁，显然是有些接受不了白霁的言论，或者说，不敢承认白霁口中所说出的事实。
他的双眼血红，隐约泛着泪光。
“住手！”
李玉瑶大喝一声。
那名偏将心有不甘，不情不愿地回头看向李玉瑶。
“将军！”
“我让你住手！”
李玉瑶毫不退让。
偏将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
“还不退下！”
那名偏将进退两难，这时候，李玉瑶身边的另外几名偏将叹了口气，擦去自己眼角的泪水，上前将那名情绪激动的偏将拉了回来。
“听将军的话，谁是谁非，将军自会为我们讨回公道。”
李玉瑶不再说话，开始闭目沉思，她脸色连续变化一阵，双手一度握紧又放松，最后，她终于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了白霁。
“今日之事，我希望你不要再提，否则，就是选择与我除妖军为敌！”
“你们几个，回去之后便将他说的话通通忘了，若是让我在军中听到风声，统统提头来见！”
几名偏将神色一正，齐声应道。
“末将遵命！”
哎，失败了......
白霁心中哀叹一声，觉得有些可惜，不过李玉瑶没有直接下令将他拿下，说明他刚才那番言论还是对李玉瑶有点影响的。
只是她一时间无法接受，也不敢接受而已，毕竟白霁对于李玉瑶来说，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虽然他刚才说的话有理有据，确实容易让人信服。
不过对象是除妖军的话，便要大打折扣了，除妖军的行事理念完全和他相反，一时间接受不了，白霁是完全能够理解的。
只是希望李玉瑶能早一天想通，就算不是为了铲除真灵教，也为了能让广大符主早日脱离苦海，他们本该是这个世界的英雄，而不是沦为人人喊打的妖物。
李玉瑶说完话之后，未来后背上的众人再无一人说话，每个人都低头不语，沉默着思考着。
“大人，到了。”
辛元吉用手肘捅了捅白霁的腰眼，低声提醒一句。
白霁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萧芸自上了未来的后背之后，便一直坐在白霁身边，她虽然始终一副懒散模样，却牢记自己贴身护卫的职责，眼光始终有意无意的在李玉瑶几人身上游走。
包括玄修，也是她的警戒对象，玄修敏锐地察觉到了萧芸的敌意，非常老实的主动离白霁三人远了一些。
白霁用眼神向辛元吉和萧芸示意。
“待会儿见机行事，若是除妖军暴起发难，咱们就挟持李玉瑶，先过了应城再说。”
辛元吉微微点头，萧芸却眉头微皱。
“不如直接将李玉瑶拿下？”
“不可，对方没有率先出手，我们不好主动发难。”
萧芸啧了一声，睨眼看着白霁，带着些鄙视的意味开口道：“她现在和我们都在未来后背上，又受了伤，只要我们动手，她断然无法逃脱。”
“这小娘子看起来可不蠢，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又岂会傻傻的直接发难？”
“你难道就没想过她可以先假装客客气气的，等到入了应城，和咱们分开之后，再联合应城守军将咱们一举拿下？”
“我不相信你没想到这一点，你这家伙分明便是看人家小娘子模样乖巧，不忍心下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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