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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合上门，长松了口气，每次老板打完电话，心情都会好，合作方案应该很快通过。
宋繁枝柔软的声线从视频里传来，“江周毅。”
江周毅把ipad放在前方，他只要一抬头就是最佳的观看视角。
听到声音，他才放下笔，视线从文件上缓缓上移，落到平板的画面上。
对面光线很暗，漂亮的脸蛋也模糊不清。
他拧了下眉，询问，“怎么不开灯啊？”
宋繁枝懒洋洋的站起来，拿起手机去开灯，视频画面也跟着一起晃动。
“啪”的一声，画面里的灯亮起来了，熟悉的脸蛋重新出现在画面里。
“枝枝。”他出声，“你今天很累吗？”
回来了都不开灯，直接坐在酒店的地毯上。
宋繁枝也习惯他每日准时的电话粥，这样细致入微的言论，总让她觉得，好像他们没有合约，真在一起，就像是看到了一望无际处突然有了边际，他们也是有以后的。
这样平淡的时刻，却在她梦里重复了无数次，她一时间都有点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了，就算这真的是一场梦，那拜托，让梦长一点吧。
“有点。”宋繁枝重新坐回床上，给他讲今天的工作，“我今天定妆，换了三次造型。”
她的手机画面，大屏幕里是江周毅清冷的模样，他的书桌上有一大堆文件，黑色的钢笔放在签了一半的合同上，他一只是随意搭在黑色皮质沙发座椅的扶手上，黑色的衬衫扣得一丝不苟，椅子后背上搭着同色系的西装，很放松的模样。
“镜头凑近点。”江周毅用修长的手指挡在唇边，咳嗽了下，“枝枝，镜头对着你的脸。”
见宋繁枝半天没有动作，他耐心的哄，“枝枝，我想看看你的脸。”
宋繁枝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没有照做，“我有什么好看的。”
视频里的人也不恼，反而被逗笑了，他沉声，“我是想看看你脸上的妆。”
宋繁枝尴尬了下，原来是好奇她脸上的妆，自己这是自作多情了？
今天这个妆容，她很满意，出自徐老师之手，也想给江周毅分享。是小公主国破家亡，被太子禁足在东宫中，太子为其举办赏花宴，小公主画了一身漂亮的妆容，身穿蓝色的锦绣华服，准备自尽的一幕的定妆。
眼妆以蓝色为主，橙色相辅，眼尾处还贴了几颗闪钻，眉毛是柳叶眉，不笑时，整个人更加冷艳出尘，尤其是淡淡的一撇时，那股子里的清冷与脆弱与悲壮的矛盾尤甚。
她拿起手机，调了好几个位置，光线都不太好。
她走到洗漱室，这里的灯光光线要好些，她调整好了角度，对着镜头，期待的问，“好看吗？”
江周毅没有敷衍，把椅子往前滑动，凑近了平板，看后，认真的点评，“好看。”
“就好看，没别的了？”宋繁枝略显失望，果然就是直男，只会简单的说好看。
江周毅察觉到她的失落，想到许慕笪说的，一个女孩子问你她好不好看，就要使劲夸，变着花样夸，得人夸高兴了，硬生生把到嘴边的“嗯。”给吞了回去。
“男人都太肤浅了。”宋繁枝把手机随意一搁置，也不管自己还在不在视频范围。
揉了揉自己的手，嘀咕道，“还害我举了半天，手都酸了。”
江周毅看着画面里敞开的浴室，以及画面正中央那白皙纤细，可盈盈一握的细腰。
他腿敞开，手肘撑在办公桌上，手支着下巴，挡住了些许笑意，语气放松，打趣道:“枝枝，视频还没挂呢！”
宋繁枝敷衍的“嗯”了一声，她当然知道了，居然不懂欣赏这漂亮的妆容，那么她的脸入不入镜都不重要了。
“嗯。”江周毅声音低沉，“腰很细。”
“？”
“……”
宋繁枝低头，今天她里面是件黑色的露肚脐吊带，外套脱了，只剩很短的吊带。
她看见自己的小蛮腰都快占据完了小屏幕。
她急忙拿起手机，把镜头对准了白色的毛巾。
宋繁枝嗔怪，“你这人怎么这样？”
“把视频对着你。”江周毅扯开衬衫的最上一个纽扣，还觉得体内的燥热没有散去，又解开了一个纽扣，露出性感的喉结，和修长的脖颈。
宋繁枝看着他自然流畅的动作，脑海不禁想起了那晚的情景，她羞涩的移开了目光。
江周毅没察觉到她的异样，他继续补充，“我认真评价。”
听了这话，宋繁枝将信将疑的把镜头重新对准自己，嘴角多了抹笑意，“好的。”
她眉眼多了几分喜悦，江周毅看了很久，时不时的皱下眉，或用手敲击几下桌子，这些都是他认真思考的小习惯。
宋繁枝居然觉得自己有点小紧张，好像画面里的人是金鸡奖的宣读人，而她就是紧张等待最终评选结果的提名候选人。
“怎么样啊？”她紧张的咬了下唇瓣问。
“嗯。”江周毅点头，认真陈述，“妆容蓝色和橙色融合，我猜你的服装是蓝色的，对吗？”
宋繁枝惊讶，“这都能猜到，太厉害了。”
江周毅被夸赞，嘴角的笑意也不想掩藏了，毫不觉得有愧，一本正经的接受了，“嗯。”
宋繁枝内心吐槽不要脸，可心里的某处却突突突的，像是炸开了一簇簇的烟火。
她追问:“还有呢！”
他顿了顿，思索几秒说，“我没看你的妆造，但我这会看你的话，觉得这妆容应该是偏向打造一个不落凡尘的大美人，清冷中带着甜美，天真？特别是眼尾贴的亮晶晶的东西，越发衬得精致，高贵，恰好可以压住你的妩媚风情，多丝甜美。”
“甜美？”宋繁枝疑惑的问，嘴角下意识的微微嘟起，嗓音也软了几分，就像在撒娇的小猫，“怎么会是甜美呢？”
江周毅耐心解释，“你眉眼带笑，看起来就是甜美啊？”
宋繁枝突然认真的盯着屏幕里的江周毅，认真问，“真的嘛？”
“你真的觉得是甜美吗？可是大家都说我看着就是个冷冰冰的人。”她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有人还说我长得一脸性冷淡，怎么都不可能和甜美挂钩。”
从小到大，她听得最多的就是“漂亮”、“冰山美人”、“妖艳、妖媚”……这样的词，跟甜美根本不搭勾的。
江周毅若有所思，面色沉沉，像是在思考，随即嘴角勾起抹痞笑，“性冷淡？”
在宋繁枝发愣的时间，他带着笑意的声音继续说，“我看枝枝，不像啊！挺热情似火的。”
宋繁枝羞得咬牙，她装作凶的模样，咬牙凶他，“江周毅，你别乱说，再乱说，我挂了。”
“别。”江周毅乐了，“我只是澄清事实罢了。”
见逗得差不多了，他才开口，“那是因为，你笑起来真的很甜。”
她是妩媚风情的长相，只不过没有多少表情，不爱说话，演的角色差不多都是高冷和悲剧的风格，大家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冷淡的美人。
但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她笑起来很好看，浅浅的梨涡，像是漩涡似的，牢牢的吸住人的视线，陷入里面，再也出不来。
笑时眉眼弯起，锋芒被盖住，自然就甜美。
她被他认真的视线笼罩住，逃不开，只得说，“可是我这个妆容，是小公主要赴死时的妆容哎，是清冷中带着悲壮与脆弱的。”
江周毅想了半天，“那你别对我笑，我看看。”
宋繁枝觉得江周毅脸皮可真厚，她什么时候对他笑了，她反驳，“可我没有对你笑啊。”
听到这话，江周毅反倒是很愉悦的模样。
原来她见到她，眉眼里的喜悦，都是由内散发而不自知的。
她不是不喜欢他了，她只是不敢喜欢他。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得到证实的这一刻，恍若那一年第一次与她十指相扣的悸动与踏实。
话虽这样说，宋繁枝还是调整了自己的表情，眉眼冷淡的一撇，果真是她说的那种感觉。
江周毅，“确实是你说的那种感觉，不笑的话。”
宋繁枝满意了，“本来就是伤感的剧情嘛，我怎么可能会笑。”
她看了看时间，两人东一句西一句的，已经了快一个小时了。
她听到江周毅的那边传来敲门的声音，江周毅不悦的抬头，就听见宋繁枝的声音，“你那边有事的话，就去忙吧。”
她声音里带着疲惫感，“我洗漱完了就去睡了，你也别太累了。”
“先别管，我再陪你会儿？”江周毅说完，就对门那边冷声说了句，“进。”
张宇在自家boss不悦的眼神，强行做了心理建设，“江总，这个文件急着要，麻烦您签下字。”
他看了眼立起来的平板，被自己的老板捕捉到，心虚的挪开眼。
江周毅拿过文件，刷刷签了名之后，让他出去。
关上门后，张宇长舒一口气，老板那是在煲视频粥，还煲了一个小时，他看到桌上的文件老板都没有动，还是和他出来时布局一样的。
他摇了摇头，总觉得自己老板是个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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