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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距离他家不算很远,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城中村。
当初这要拆迁,因为谈不拢价钱,便搁置了。
巷子狭窄,阴暗潮湿,两边的楼房陈旧,有的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此刻天色暗沉,巷子外宽阔的马路上路灯已经亮起,马路对面设施完善的高楼小区里也透出了暖光;
巷子内除了几盏橘色的老灯外,只有陈旧得像七八十年代的小卖部的灯还亮着。
巷子的入口就像一条泾渭分明的线,一边温暖明亮,一边寒冷冰彻,常年不见阳光。
九月底的a市,还没褪去燥热,夜间吹来的风都带着热气。
江周毅微微皱了皱眉,迈步走了进去。
他走到小卖部门口,随意拿了瓶矿泉水,询问了18号的位置,那老板摇着蒲扇,破旧的风扇在收银台边上积了灰。
靠着老板的指引,他借着并不明晰的路灯找到了18号。
这是一栋两层的小平房,墙体已经斑驳,上了“年纪”。
他站在路灯下,看着二楼推拉式的小窗户里透出光,窗边隐约露出几朵花的影子,像玫瑰又像月季……
他似乎更愿意相信那是玫瑰花。
“喂?”口袋里的手机突兀的响起,打破了巷子里的寂静,好在这会没人路过,不然见他在路灯下,真有点奇怪。
江周毅刚刚说话,对面周月舒的不悦的声音传来,“江周毅,你去哪了?怎么这会还不回家,斯南他们都来家里了。没什么重要的事就赶紧回来!”
“嗯。”江周毅声音淡淡的,听起来有几分落寂。
不过周月舒平常粗心惯了,也没察觉到,叮嘱他快些回来便挂了。
江周毅倚靠着路灯,才站了一会就被蚊子咬得浑身发痒。
他懊恼的踢了一脚路边的台阶,一时间不明白自己来这,到底是为什么了?
他略带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带着几分嘲讽的味道,自言自语,“江周毅,我怕你是疯了。”
虽然这样想着,他却也没马上离开,就那么看着透着光的那扇窗,莫名笃定此处便是她的房间。
透过窗户,他隐约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扯开嘴角笑了。
嘴角凝到一半,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一下,又快速撤开,若今日他这“痴汉”样被宋斯南他们知道,定是要取笑他。
“你在这干嘛?”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江周毅利落转身,抬头,看到苏林宴背着书包,手里拎着几束玫瑰,一身校服,逆着昏黄的光,轮廓清晰可见。
他下意识的皱眉,说话不经意间也带了几分敌意,“随便逛逛……”
看着平日还挺顺眼的玫瑰,顿觉碍眼。
苏林宴眼神有几分锋利:“江同学真有闲情逸致,逛到这种地方来了。”
“你是不是管太多了”江周毅带着几分不羁的笑,“反而是你不回自己家,来这干嘛。”
“回家必经之路,顺便来送东西。”苏林宴手指在手机上按了几下,犀利的眼神仿佛看透一切,散漫的回答他的问题。
两人是两种不同的风格,一个是十分的冷,从行事作风都透着狠绝。
一个三分痞气,七分冷意,他的冷不是直接表现出,而是在给人相处中无形的拉开无法逾越距离。
但不可否认,二者的共同点都是冷淡。
对不上心的事和人懒得关注。
平日二人不过是点头的泛泛之交,只不过今日一见,二人心中都有考量,不觉对对方冷了脸。
“啪嗒”前方的门被拉开了,宋繁枝匆匆的跑下来,她的头发披散着,柔软的铺开,发尾带着几分湿意。
她穿着印满海绵宝宝的睡衣,拖着黄色的人字拖,是平日不曾见过的“风采”。
宋繁枝本是笑着的脸,在见到站在路灯下的两个少年时,瞬间收住。
这模样被江周毅捕捉到,还以为是自己破坏了他们的会面,当下脸色便冷了冷。
宋繁枝向前走了几步,在二人不近不远处停下,惊诧江周毅为什么在这。
看着两人这半生不熟的模样,她小心点开口,“江同学,你怎么在这?”
苏林宴就一旁观者心态,看着他怎么回答。
“和苏林宴讨论物理竞赛的题目。”江舟毅说完用了力道拍了下苏林宴,“对吧?”
“嗯。”
“你们也太认真了吧!”宋繁枝对二人竖起了大拇指,经过这几个星期的相处,她在江周毅面前渐渐放得开,不会像以前一样故意躲着和伪装了。
“诺,你的试卷。”苏林宴从包里拿出试卷递给宋繁吱,再把手中抱着的玫瑰给她。
宋繁枝自然的接过,江周毅脸色黑了黑,他略带嘲讽的出声,“苏同学也不是不懂浪漫嘛!以前清芷给你送点时候也没见你这般开窍。”
一旁的苏林宴揉了疲倦的眉心,听到他的话顿了顿,疲惫感越发浓重了。
“这倒不必江同学关心了。”他冷冷的回应,“希望江同学下次有问题可以在学校讨论,别瞎逛了。”
“枝枝,我走了。”苏林宴一天挺累的,要上学还要兼职,“你也赶紧回去。”
顿了顿,他似乎意有所指,“别在这跟傻子喂蚊子。”
“呵。”江周毅冷哼。
江周毅的皮肤白皙,这会皮肤上的疙瘩,一个个狰狞得像怪兽,红了一片。
宋繁枝停住,抱住花,遮住了三分之一的脸蛋,可爱又滑稽。
“江同学,你等下。”
她说完就跑进去了,再回来,花已经没了,手上拿着一盒药。
“你拿这个喷下被咬的地方,这儿的蚊子太毒了。”
宋繁枝见他拿过药,小声的说了句,“讨论问题可以在学校讨论,现在也太晚了。”
“或者你也可以打电话问啊!苏林宴他每天都差不多这个时候回来,很难等的。”
“你和他很熟?”江周毅蓦然发问。
宋繁枝抬头,对上他紧锁的眉头,心跳漏了一排,等不合时宜的想法都扔掉后,才慢吞吞的道:“算吧。”
小时候认识,现在也保持着朋友关系,虽然苏林宴不冷不热,但在他看来她也算是朋友。
明知道答案会扎心,他却任由自己问了。
江周毅:“你请了多久的假?”
“一个星期。”宋繁枝老老实实的回答。
想着先前还在咳嗽的舅舅,她皱了眉头。
“家里的事严重吗?”他淡声道,“有需要帮忙可以说。”
宋繁枝懵了一下,只剩下释然。
淡黄的灯光落在他头顶上,与他凌厉的短发交缠,整个人多了几分柔和。
就如那一天一样,只是一眼,便足以铭刻。
他明明只是出于一个善意罢了,却叫人想小心翼翼的冲破荆棘,去拥抱……
有那么一刻,真的很想抛下一切,勇敢的表达自己。
她并不喜欢伪装,她只是不得不伪装来保护自己。
她也想像每一个喜欢他的小女生,光明正大的喜欢他。
也不想藏匿喜欢,生怕被他寻到蛛丝马迹。
他就是城堡里的王子,她不过是一株长在荆棘的玫瑰,也许等不到绽放,便会早早的“夭折”。
“不算严重,谢谢你。”宋繁枝道。
舅舅这几日旧疾复发,表姐不愿回家,舅妈又要上班,她只好请假照顾身体不适的舅舅。
“嗯。”
江周毅是声音清冷,他凝眸看了眼前的人,装作不经意的道,“你家这和我家也算顺路,这几天的作业我帮你送来。”
“不用了,”宋繁枝急急摆手,受宠若惊,“太麻烦你了,苏林宴帮我带回来就行了。”
听到苏林宴这个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繁吱明显感觉到一股冷冽的视线。
“苏林宴就不是麻烦了?”
他有点小学生赌气的样子,偏偏又傲娇的问。
“啊?”宋繁枝一时没反应过来。
江周毅莫名沉不住气,往日的气定神闲少了,浮躁腾的往上窜。
“苏林宴来得太晚了,我送早点,况且我顺路,也算不得麻烦我。”
他妥协的补了句,“若是觉得麻烦我的话,就答应我件事好了?”
宋繁枝想了想,同意了。
“好。”
“都不问什么事就同意?”江周毅失笑,手自然的揉了下宋繁枝的头,“你就不怕是违反乱纪的事?”
话音刚落,女孩麋鹿般的眼镜与他相撞,两人都留意到了此刻的“氛围”。
宋繁枝心跳得飞快,砰砰砰的,像是唱响了奏鸣曲。
她撤退了一步,江周毅的手便悬在了空中,仿佛先前的一幕是镜花水月,又如抓不住的空气……
他收回手,插在兜旁,脸上没有表情,饶是习惯了察言观色的宋繁枝,也没探到他的任何情绪。
“你不会的。”
她肯定的回答,让面无表情的人嘴角撤出一抹痞气的笑……
“就这么相信我?”
对啊!很相信你,对所有人都抱有几分防备,唯独对你,“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甘之如饴啊!
“快回去,”蚊子似乎吃饱喝足,开始嗡嗡叫个不停,聒噪。
“嗯,你也早点回去。”
“哎,等下,”江周毅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纸和一只笔,刷刷写了几下,递给宋繁枝。
“这我电话号码,有需要打给我。顺便也把你号码写下。”
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宋繁枝就迷迷糊糊的给他写了。
“苏林宴平时送你的玫瑰,你都收吗?”江周毅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发问。
他的话很有玄机,即问了关系也窥探些许情况。
“啊?”正在写号码的宋繁吱手一抖,“3”字划出去了一大笔,不伦不类。
她瞬间明了江周毅误解了她和苏林宴的关系。
“这是花店的老板娘送的,卖剩下的,有点蔫了,扔了可惜;就拜托苏林宴帮我拿的?”
“不是送的就行,以后不要乱收别人的话,尤其是玫瑰。”
“哦~”
“我走了,早点睡。”江周毅声音温柔了许多,嘴角的笑意也更加明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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