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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母再次看到他的时候，仍然觉得这个男人并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她盯了他好一会儿，才无奈的叹了口气：“行吧，但这件事，你也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好。”
顾之砚简短的说了一个字，随即冷眼看着地上可怜兮兮的蒋文竹。
“跟我过来。”
他的脸色犹如寒冰，叫人忍不住后脊一凉。
顾夫人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然而，下一秒就听到了顾之砚轻飘飘传来的声音。
“送夫人回老宅。”
顾夫人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但也只能乖乖的听她儿子的发落。
屋内聚集着的一群人散的很快，等他们走了，季暖才敢坐到季母的身边，红着眼眶说：“对不起妈。”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都是我和你爸害了你。”
事已至此，季母心中早已经没有了怨恨，有的只是悔不当初。
季暖控制不住的流眼泪。
以前的事她记得不太清了，但近两年的事，依然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
当初，是季父铁了心要把她嫁到顾家，与其说是嫁女儿，不如说是给自己谋一个商业工具。
但父亲没想到，所有的噩梦都是从嫁入顾家开始。
而他的所作所为，也被自己亲定下的女婿昭然若揭。
蒋文竹一路怯怯的跟着顾之砚回到了病房。
“之砚…”
她紧咬着下唇。
男人淡漠的转身，将她身后的门猛地关上。
啪的一声，震天响。
蒋文竹的身子是控制不住的轻颤了一下，两只手紧紧的搅在一起，不敢看他的眼睛。
“谁让你去找季伯母的？”
顾之砚直言问道。
他的嗓音很冷，叫人忍不住打颤。
“我，我就是从Andy姐的嘴里听到了季夫人病了的消息，毕竟这件事情因我而起，所以我总要弥补一些什么。”
蒋文卓声音低低的：“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我只是太着急，想要获得大家的认可。”
顾之砚轻笑一声，缓缓靠近了她。
淡淡的薄荷味窜入鼻尖，使得周遭的空气更加冷冽。
“在我面前，就没有必要再装了吧？”
蒋文竹呼吸蓦地一窒，蹭的一下抬头：“之砚你在说什么呢？”
她顿了顿：“我这么爱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我病成这样，肋骨断了两根，却还是怕你们两家心生嫌隙，过去下跪解释，可得到的是什么呢？就是你的质疑吗？”
“你肋骨怎么断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顾之砚淡淡的说：“我之所以没有处置你，是因为我妈心脏不好，我怕她老人家受不住，不然你以为呢？”
他难得说了这么多话，但却字字诛心。
蒋文竹双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果然，他都是知道的。
“我…”
她垂下眸，眼神慌乱的乱漂：“我当时就是喝多，在酒吧遇见了他，然后不小心说漏了嘴。”
“是吗？”
顾之砚的笑意更深：“那怎么我得到的消息是，你们是在咖啡厅见的面。”
蒋文竹的手心里冒了一层热汗，她干干的咽了咽口水：“那应该是我记错了。”
顾之砚点了点头，嗓音飘忽悠长：“这样啊。”
“之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而且，我和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顾氏集团给你的代言费应该不少吧？”
顾之砚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蒋文竹错扼了一瞬，乖乖的点了点头。
这话是实话。
顾氏集团在钱上面向来不会亏待，她一年的代言费，比她之前所有的积蓄挣得都要多。
“够吗？”
顾之砚问
“什么？”蒋文竹不解的抬头。
“这笔钱挣够了吗？”
蒋文竹依然不明白。
但隐隐的，心里开始有些发慌。
“这是一份解约合同书。”
顾之砚将手里一直攥着的文件拿了出来：“签了吧。”
“解约？”
蒋文卓瞳孔地震：“之砚，你要和我解约？”
“以后顾家也不用你来了，就此划清界限。”
顾之砚的语气里没有一点余地。
仿佛这根本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而是在下通知。
蒋文竹不可置信的往后踉跄了一步：“为什么突然这样？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判我的死刑？”
“你说呢？”
顾之砚见她不接，冷笑一声，将文件甩在了病床上。
“下午我叫人来拿。”
“之砚。”
蒋文竹猛地拉住了他的手腕，哭丧着：“不要，我不要和你断绝关系，哪怕，哪怕我们像之前一样，只是合作关系也算，我不求你给我回应。”
顾之砚的眉眼间染上了一丝厌恶。
“我这张脸，不是长得像秦佳吗？我可以继续当她的替身，只要你不要抛弃我就行。”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顾之砚的脸色骤然沉了下去。
他冷冷的甩开了蒋文竹。
“你也配当她的替身？”
“那季暖呢？”
蒋文竹红着眼眶：“你为什么到现在不和她离婚？你敢说你没有一点私心吗？”
顾之砚眯了眯眼睛，周深的寒意乍现。
“你以什么身份质问我？”
“你口口声声说你喜欢秦佳，可你是真的喜欢吗？你口口声声说又不喜欢季暖，可你真的不喜欢吗？你根本就不懂感情，也不懂真正的爱是什么。”
蒋文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说这么一番话。
说完，在接收到顾之砚阴狠的目光后，顿时后悔了。
顾之砚牙关紧咬，被削薄的棱角分明的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眸光骇人。
“你在教我做事？”
“我没有。”
蒋文竹底气不足：“如果干妈知道这件事，她不会同意的。”
“你只需要签字。”
顾之砚冰冷的丢下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蒋文竹虚弱的瘫坐在床上，身体上的伤痛远远不及心理上的伤痛。
她目光悲痛的看向那冰冷的合同，苦涩的笑了。
原来到头来，她也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物件。
但她不会善罢甘休，也不会任人丢弃。
更不会像季暖一样，接受着所谓命运的安排。
顾之砚，你早晚会知道的，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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