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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空再来陇海旅游。”我蹦出了一句特职业的告别词。
有司机在，能说的也就是这些，作为导游，车上说完欢送辞是基本操作。
从开始的地方结束，我就这么想的，不管我愿不愿意，这是必须面对的现实。
朱娴是我的唯一，但我一定只是她的几分之一，我深信这一点，这不公平，可是，这世界有公平吗？
比如董颖，我那么在乎她，可她在乎过我吗？
“走了，记得想娴姐。”
朱娴临进候机室，站在我面前，逼停我的脚步。
“哦。”
我有些心酸，第一次送别，送一个关系密切但可能一辈子再也不见的人。
想起昨日种种和往后余生，我的经验都不足以让我从容处置这种分别的场景。
“傻样，娴姐到了给你打电话。”
“娴姐旅途愉快！”我机械地回应。
“好了，快回去吧，好好休息两天，回头该忙了。”
朱娴和刘杨消失在安检口，我失魂落魄地回到车上，也不想和司机搭话。
“哪个是你的？”司机脸很猥琐。
我没理他。
“两个都不错，真漂亮。”
我说我下车，自己打车回公司。
我便在路边打了辆摩的，回到公司报账。
“怎么样，挣钱了没有？”
计调经理孙姐问。新人上团，最担心的是投诉，第二个是看看他们会不会挣钱。
没有电话进来，自然是没有投诉了，所以孙姐关心是第二个问题。
“范思哲都穿上了，你这个团是出大水了。”另一个管订房的计调杨姐说。
大家这才关心到我的衣服。
“没听说呀，芒街那边报单回来是空单。”孙姐有点闹不明白。
“没，一分钱都没挣。”
我有点尴尬，老老实实说。
“手机也买上了，最新款的，五千多吧？”
杨姐又有新发现。
“借钱买的。”
我想当初买它的时候，确实说是借朱娴钱的。
在公司报账、拿行程单的人很多，这时都停下手中的活，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仿佛我就是个另类。
我望着那些不太熟悉的面孔，心里有点冒火，都给我装纯情呢，五十步和一百步，好不到哪里。
“蒋辛城你跟我进来一下。”
孙姐带我去旁边的会议室，那里安静，只有我们两个人。
“孙姐，不像你们想的那样。”
我脑袋嗡嗡的，有些口不择言。
“哪样？小蒋，我可是知道真相的，有导游告诉我了，前天早上在香格里拉酒店碰到你了，客人都承认睡了你了，你可别把我们公司的名声搞臭了，别人怎么看我们。”
这事怎么就传成了这样？
我冤枉啊！
可是，我冤枉吗？
只是前天早上碰到他们时，我与朱娴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是，之后呢？
我无力辩驳。
那一天，我怎么离开办公室的我不记得了。
只记得，财务给我报了这三天的出团补助，三百元。
未来的一段时间，这三百元将是我续命的钱，至于多久，我无法预测，如果被孙姐看轻了，被其他同事鄙视，甚至孤立了，第二个出团的机会将遥遥无期。
我经历了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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