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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入门处悬挂的那幅字画，是不是真迹她看不出来，但看落款她知道，这是他爹爹在世之时做梦都想着的刘西园的字画。
听说一字千金，可这玉脂阁里头挂了不止一幅。
钱昌瞧着她有些拘谨，笑道：“白丫头放心看，钱不够了钱爷爷给你补上。”
白术诚惶诚恐，着急忙慌地道谢却不敢实打实地选东西。
直到钱老爷子拎着酒坛子上了四楼，她才敢跑到青栀面前。
“青栀姐姐，我今日可能买不起这些...”
“没关系，你是钱老爷子带进来，随便看就是，买不买都无所谓。下次大可带着你家主子一起过来，我们掌柜的可以看了伤口之后，根据情况搭配定制的祛疤药膏。”
“啊...你怎么知道...”
青栀看着张着嘴睁大眼睛的白术，更想上手捏一捏了。
好歹记着是钱老爷子的朋友，才忍住没有冒犯。
“你一开口就问凝肤膏，我就猜出个一二三来。不说了，妹妹你先看着，有要问的尽管找我。”
白术将一二三层挨着逛了个遍，记住了几款适合主子用的药膏的名字和价格，甚至还估摸着记了份量。
不过也没忘青栀说的可以定制，只不过她觉得价格应该非常昂贵，还是得回去跟主子商量商量再说。
白术离开玉脂阁的时候青栀正忙，就拜托了另一位姑娘替自己转告一声。
钱昌与老友饮完一坛酒，下楼一问才知道白术什么都没买。
大笑两声，甩着空酒坛哼着小曲儿出了玉脂阁的大门，怎么看都不像个正经人儿。
白术出了玉脂阁的门，转头去了盛京城温度最高的一条街，这条街是所有工匠的聚集地。
铁匠也好，木匠也罢，几乎全在这一片。
她打听一番，才沿着来时的路回了伯府。
白术逛了半天街，于轻伏在书案上画了半天图。
曾经一天十二个时辰，超过半数的时间都手摸着那些工具，细枝末节的她一直记得门清儿。
毕竟那不单单是她吃饭的家伙，也是承载她一整颗沉甸甸内心的物件儿。
从手术刀到止血钳，尖头的钝头的，直把弯把的，甚至各种能够拆卸替换的头她都一一画了出来，还在一旁标注上尺寸薄厚。
大大小小，零零散散竟然十数件之多。
白术回到小香苑敲了门，于轻知道是她回来了，画完最后一笔，道：“进来吧。”
“主子，您猜婢子遇见谁了？”
“遇见谁了？”
“少夫人房里的雀儿。”
于轻听着一想就通了，昨日傍晚于兰因为郎令之没有买到凝肤膏好一通哭闹。
就凭她那看上什么东西不到手誓不罢休的样子，估计打的也是一样的主意，白术在玉脂阁门前遇到雀儿也并不稀奇。
白术又说：“不过，雀儿没进得去。”
这倒让于轻惊讶了，这开门做生意，哪有客上了门不接待的道理，莫不是雀儿做了什么冲撞人家的事情？
不过可能性不高，于兰身边的丫鬟虽然都自傲蛮横了一些，但在外人面前应该还是懂些礼数的。
“哦？为什么没进得去。”
“婢子今天才知道，玉脂阁的客人分了等级的，每位客人手里都握了卡，见卡进门的嘞。”
于轻黛眉一挑，想不到这个时代还有这么思想先进的人，直接就过滤了那些消费能力够不上玉脂阁的客人。
“那你也没进得去咯。”出门的时候她想着一瓶修复疤痕的药膏应当不会贵得离谱，就只给了白术五十两。
白术抿嘴一笑，“婢子进去了，瑞丰典当行的钱老爷子在玉脂阁认识人，他捎婢子进去的哩。凝肤膏的消息婢子实在是没打听到，死乞白赖地钻牛角不甚礼貌，婢子就记了几种适合主子的药膏的效用和价格，一会儿默下来给主子看看可好？”
听白术声音越说越小，于轻安慰道：“你做得很对，以后可不必这么畏首畏尾的，能自己拿主意的就大着胆子拿主意。一会儿写下来那我瞧瞧，要是有合适的咱们也去照顾照顾生意。”
白术“哎”了一声。
别家的主子生怕屋里的下人太多主意，折了翅膀在脑门上刻上“听话”二字，她家主子却让她自己拿主意。
于轻一看就知道白术又在那儿感动了，这丫头就是心思过于细腻。
“我让你打听的事儿怎么样了？”
听着问话，白术回过神来：“回主子，打听清楚了，北街蝎子巷，有个叫锤万金的铁匠铺，他们都说那儿最好，是盛京城里的老字号了，没有什么打不出来的。”
“行，那吃了中饭我们就去。”
“是，主子。”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小香苑的院门被第三次踹开，这次没倒。
于轻看着它轻而易举就坏了两次，加固缠了一圈粗麻绳。
“白术呢？白术你这死丫头片子，给我出来！”
雀儿一进门就叫嚣着，“自己做了些没眼看的事情，污了咱伯府的名声还敢回来，怎么不死在外头去！”
她嗓门大，于轻在屋子里都是似乎能听到回声。
于轻给了白术一个疑惑的眼神。
“主子，婢子没做什么事呀，不知道却作甚的要骂我。”
于轻自然是相信自家丫鬟的，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当初留下白术就是看她老实可怜。
只要白术说没有，那就一定是没有。
她站起身来，“走吧，出去看看去。”
雀儿打头阵，嘴里一刻没停，拐弯儿抹角的骂着。
身后于兰带着一群丫鬟婆子，当真好大一副阵仗。
于轻还未开口，雀儿厉喝一声：“来人，把那丫头片子给我拿下！”有两个丫鬟听话就要上来拿白术。
“站住！”于轻扫了一圈台阶下浩浩荡荡的人群，“这是在我的院子，你们一群冲进来半句话也无，就要拿我的丫鬟，可经过我的允许了？”
雀儿虽然先前在她这里吃了亏，但是现在少于夫人和府里资历较深的嬷嬷都在，这么多人给她撑着腰杆，她也不惧。
“姨娘，您的丫鬟在外头做了丢人现眼罔顾人伦的事情，简直丢尽了您好伯府的颜面，这样的丫鬟是万万留不得的呀！”
白术连忙否认：“我没有……”
于轻递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问道：“我倒不知我家的丫鬟，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罔顾人伦的事情了？”
雀儿见有戏，洋洋自得地道：“她青天白日在大街上勾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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