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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马跟于轻立了字据，甚至还到官府做了公证。
于轻没有经历过这档子事儿，但是崔寿熟啊。
他还没进门呢，门口的衙役就乐呵呵地道：“崔老二，又来做公证啊，这个月第三个了吧。”
崔寿朝那衙役挥了挥手，没好气道：“闭嘴，这次我绝对没看走眼，等着我挣了银两找你喝酒。”又转头对于轻道：“他这人嘴上没个把门的，就爱开玩笑，别和他计较。”
于轻这才反应过来，这崔寿哪里是有什么火眼金睛，更没有什么商人该有的敏锐嗅觉。
不赚钱是应该，赚钱，那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纯属运气……
不过事已至此，她既然已经答应了崔寿，也不好再反悔，叹了口气默默跟上。
那衙役嬉笑着，嘴里全是损话儿，“等你这口酒等了好几年了，都没喝上，也不知道你这个财还能不能发得上了。”
“那你还连请我这种话都没说过呢，可抠搜的。”崔寿也损回去，“行了，你也别带路了，我自己去就是。”
做公证的官老爷与崔寿也认识，让他俩画了押，然后印章一盖，一式两份儿，这事儿就算成了。
两人出来的时候还听见那官老爷冲他说道：“崔二，祝你这次也发财啊！”
崔寿转身俯首作揖，“借您吉言嘞！”
按照文书里面写的，前三个月每七日崔寿给于轻分一次银子，三月后就是一月一结。
崔寿笑着让于轻就坐在家里等银子，随后告别。
白术看着崔寿哼着小曲儿一摇二晃的背影，很是质疑于轻的决定。
“主子，您真的觉得跟他合伙能赚到银子吗？”
别说白术了，于轻有一瞬间也在怀疑，崔寿能当这个掌柜，可能全是因为他兄长是老板。
不过反正她也不投钱，怎么着也不可能比现在还糟糕。
“不打紧，就算赚不到也不会亏。而且你相不相信他不重要，你得相信你家主子绝对不做亏本的买卖。”
白术一头雾水，她也不知道主子要干什么，不过相信主子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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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你可真的看清了？”
雀儿小心翼翼地替于兰按摩着手指，心里羡慕得很，一双青葱玉手跟没有指关节似的。
雀儿手法利落，嘴上也是一点不含糊，“真的，婢子亲眼看见她们从玉脂阁的大门出来，白术手抱着一个红木匣子，手里还拎着个玉牌。”
“呵！”于兰冷笑一声，“花吧，看她能有多少钱花在这种事情上，真是跟一辈子没见过银票一样，才见几张，就跟疯了似的。”
于轻总共也就跟她娘讹了三万两，玉脂阁的玉牌还没买东西就先要交一万两。
就这么个钱去如流水的花法，没几下就又变成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的穷光蛋了。
想起回门那日的事情于兰就犯恶心，恨不得于轻手里的银票快点花光。
画本子的底稿也已经被她烧毁了，下次倒是要看看于轻那个贱人从哪里弄银子。
“行了，你下去吧，半个时辰后来服侍我沐浴更衣。”
郎令之回府的时间要到了，她得去低个头。
不能才新婚没几天，就让这股热浪消散了。
“是。”
雀儿应了声是，却没有动。
于兰诧异地看向她，“怎么，就这么点事儿就想领赏？还不够，下次努力。”
最近雀儿确实勤快得过分，大事小节上能不让别的丫鬟插手就不让别的丫鬟插手，将于兰照顾得十分妥帖，以至于于兰有时候还会跟她打个趣儿。
雀儿诺诺道：“不是，婢子不是想要领赏钱，而是……而是……”
她最近的表现确实令于兰十分满意，但是不代表她就可以让一个主子去猜她一个丫鬟的心思。
于兰在贵妃榻上翻了个身，语气十分不悦。
“有话就说，没话就滚出去。”
雀儿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退下去了。
可是她心底里始终惦记着昨晚上的梦。
她梦见小翠身上爬满了蛇，从蛇堆里艰难地伸出双手向她求救，“救救我——”
可是她出于害怕没有伸手，下一刻却听到一声尖叫。
等她回头一看，一个粉衣女子被小翠一把拽进蛇堆里，瞬间成了一堆枯骨。
一旁地上掉了一根七彩琉璃坠子，那根坠子可不就是于兰常系在腰间的物件儿，是郎令之送与她的定情信物。
雀儿半夜从梦中吓醒就没能再入睡，满脑子都想着小翠去了哪里。
从小翠那日发疯之后，她就没再见过小翠。
这个人似乎从伯府蒸发了一般，又似乎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也不知道和少夫人有没有什么关系，她和小翠可都是替少夫人干事儿的人。
雀儿稳住心绪，去给她准备沐浴事宜。
不巧的是郎令之这日没有按时回府，刑部尚书李大人留下了左右侍郎，商讨着在南定王秦修远的接风宴上，该送上什么样的礼物才合适。
于兰一个人在屋里等得天染墨色，才确信自己白白精心准备了一场，索性也不等了，穿好衣服从床榻上起来。
“仙女大人！仙女大人！”
上次于轻亲手把画眉埋在了后院的栀子花株底下，回头又差人去花鸟市场寻回一只鹦鹉来。
这只鹦鹉会说好些好听的话，颇得她的喜爱。
“主子好美呀！主子好美呀！”
于轻伸手逗了逗它，“你倒是个乖巧可人的，不像某些人那样，只知道惹人生气。也不知道七公主喜不喜欢我送的礼。”
她多方打听才得知玉脂阁那盒凝肤膏被七公主买了去，拖了几转关系才送了一幅空谷幽兰的画作过去。
七公主爱兰之甚，无人不知，只希望柳大家的画作还能入她的眼。
月上树梢，小香苑这边已经门扉紧闭。
于兰这边却还有丫鬟扣响了她的房门，“少夫人，少爷回来了，但是没朝这边过来而是去了书房。”
于兰思量一番，道：“点灯。”
有麻利的丫鬟立马提上灯笼在门外候着，雀儿拎了早就备好的食盒。
郎令之一直到深夜才回，站在院子里一时不知往哪里走，踌躇半晌，扭头进了书房。
桌子上的卷宗他都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早已是烂熟于心，可是看着看着仍旧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今日在李大人府上商讨替南定王接风送礼一事，程坚能言善道，一张巧嘴将李大人夸得那是天上有地下无的，他在旁边木讷得像个局外人。
最终毫无意外的，左侍郎程坚的建议被采纳了。
李大人献礼之时，按照规矩，会顺嘴一带出主意之人的名字。
如果能得到南定王一个好字，那也算露脸了。
南定王与朝中的高官不一样，他手里握着大慈最大的一部分实权，那就是兵。
并且此番大胜南疆并且解除后顾之忧，以后应当会常在京中，如果能得到这种大英雄的青睐并提携一二，郎令之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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