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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眼泪婆娑，连头发丝都瞧不清楚，只看得到一颗颅型好看的脑袋。
带着鼻音瓮里瓮声地应了声：“是。”
于轻听出她情绪不对，叹声道：“你怎的又哭。”
白术把梳子往妆台上一放，“还不是您要赶着我走，若是您以后不赶我了，我打死了也不掉一颗泪珠子。”
瞧她那撅嘴负气的样子，于轻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不是要赶你走，我刚刚所说的一切，都要有一个独立人格为前提。你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只做菟丝花可不行。”
“我放你过去，红玉姐看着我的面子也会你照顾一二，何况青栀也在那里，必定会倾心教你。你家主子与玉脂阁要合伙做生意，总不能只出一个脑子吧，是不是也要出个人才人行？”
“何况你白天去玉脂阁，晚上就回家了，没什么区别。”
白术听了话才知道主子并不是真的想赶她走，而是为了自己好，要锻炼自己为人处世的能力。
不由得小脸一红，重新拿起梳子替主子梳刚刚没梳完的头发。
再开口一点儿气也没有了，“婢子听主子的话。”
于轻留下她也就是看中她如白纸一般，好教好学。
若是像于正清那样，在废物的路上已经踏出半程，那她又不知道要费多少心思。
想起于正清，于轻没来由的一阵头疼。
怎么带到身边来，怎么教，都还不清不楚的，只有等她在这盛京城站住脚跟再说。
翌日丑时三刻，瞅着与崔寿和红玉约定的时间还早，于轻带着白术先去了榆木巷溜达一圈。
新宅子那里屋门紧闭，站在门口处能听见里头干活吆喝的号子声。
两人抓着厚重的门环叩了许久，才噔噔跑过来一个人打开了门。
门一开，居然是个小男孩，他疑惑地望着于轻问道：“请问您找谁？”
“咱们主子找发财。”
他又看了眼白术，转身冲里跑了，一边跑一边喊，“发财哥哥，有两个漂亮的小姐找你！”
发财正和工人们一起打拍子干活儿，一听男孩的话，猜到是主子来了。
立马拍了隔壁一人的肩膀，“兄弟，我这位置替我顶一会儿，我家主子来视察来了。”
被拍的那人接过他手里的活笑道：“快去吧啊，你家主子少不了夸奖你的。明明是监工，干得比我们还勤快，给你家主子都省了不少工钱了吧哈哈哈。”
发财嘿嘿一笑，抓过放在石头上的衣服穿好，抬脚就出去了。
大热天的男人们干活儿都打赤膊，不好让主子看见。
将于轻二人迎进去后，才道：“主子可是要去后边看看，容我先去跟他们打一声招呼。”
于轻挥了挥手，“不看了，我一个女子去了他们肯定不自在，不过这里怎么还有个小孩子。”
发财看了眼已经跑走的小男孩，“您说他呀，是咱们一位跟大哥家的小孩，他娘因为摔断了腿无法忍受瘸了的真相变得疯疯癫癫，特别容易受刺激。”
“有次那位大哥接了个远活儿，等回来时发现孩子躺在床上浑身乌青，饿得都皮包骨了。一细问才知道，原来男孩好动，他娘看见他跑进跑出的样子受了刺激，趁着他端水过去一把揪住打的。孩子留在家里不放心，我看也是可怜人，就允了他做工时把孩子一同带过来。”
于轻喝着发财端过来的白水，看着外头毒辣的烈日，道：“一会儿买几个西瓜给他们分分吧，别中暑了，也不急一时半会儿，避着一点日头最毒辣的时候。”
“是，谢谢主子。”
明明是犒劳工人们，发财却一脸感激。
可能都是穷苦出身，受到一点善意更能感同身受。
“你刚刚说的那人，可知道瘸了多久了？”
“回主子的话，听说是年前摔的，距今也半年之久了吧。其实也不是一点不能走路，只是那人是个要强的女人，受不得别人的侧目，硬生生把自己折磨成这副样子，弄得现在这副家宅不宁的样子。”
于轻想继续走行医这一条道路，自然得想办法把先把名气打出去。
她曾经张扬跋扈，一无是处，名声早已不好。如今想要扳回来，只有一点一点慢慢累积，着急不得。
更何况医者父母心，这事儿既然被她撞到，又是她长处，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你问问那位大哥，如果他们愿意，约个日子把人带到这里我瞧瞧。”
发财吃惊不小，“主子，您还会医术呢？！”
“主子会的可多了呢！”白术接话道，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她可亲眼见着了，主子啥都会，像是座挖不尽的宝藏一样。
于轻不与他们贫嘴，眼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喊着发财一道出了榆木巷。
街边卖瓜的人不少，发财用手在西瓜上挨个拍过去，挑了三个。
“再挑三个。”
“主子，这西瓜大，这就够了。”
于轻指了指天，“你看这大热天的，傍晚地气也重得很，放几个在水缸里，下工了吃。再说，好事成双，四字不吉利，就取个六，也为我这新宅子讨个彩头。”
店主看他们挑得多，主动提出让儿子拉个板车送到他们屋里去。
这头送西瓜的小哥跟着发财进了榆木巷，白术陪着主子去了早就订好位子的醉仙居。
醉仙居门外轿子一头马车一头，从门两边径直排开，一点不美观，于轻心里想着回头得在医馆外搭上专门停车停轿的棚子才行。
玉脂阁也好，醉仙居也罢，来的都是健健康康的人，不怕磕着碰着。
可是她的医馆要是开起来，这道路门脸首先要规划好了，千万不能有东西挡着。
这样想着，楼上雅间里的崔寿一看见于轻到了，立马就顺着楼梯就跑了下来。
“轻儿啊，你可来的，没你在我就跟没了主心骨似的，这人还没来呢，我就慌得不行。”
崔寿虽然打交道的人颇多，但是见过最有头有脸的人物莫过于官府里给文书盖章的大人。
这玉脂阁的掌柜，听说可是经常和宫里打交道的人物啊。
这样的人物要成为他的合作伙伴，怎能不慌。
于轻随着他一起上了楼，“崔二叔来的这么早。”
崔寿看得时间越来越近，又急又热又兴奋，出了一脑门子汗，“可不得早点，不能怠慢了人家大老板。”
二人正说着，雅间门被小二推开，红玉跟在身后拿着把蝶戏团扇道：“都到了啊？没想到我是最后一个，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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