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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他还没进门总有青栀礼遇有加地喊一声：“于姑娘。”
今日没了青栀这一声，反倒觉得不适起来，“今儿怎地不见青栀姑娘。”
红玉擦着手，不满道：“可是我叫你来的，一进门儿问青栀算怎么回事，难不成她比我更得你欢喜？”
于轻笑中带着一丝讨好，“哪能够啊，我替白术问的，青栀今儿不在，刚好我也没带白术过来，你说凑巧不凑巧。”
本来就只是一句逗趣儿的话，红玉哪能真吃了醋去，见她服了软儿，也就饶了她了。
她拿着一个瓷瓶走过来，站到于轻身边用眼神示意她坐。
“每次来都要占我一次便宜。”
于轻带着点撒娇的语气把红玉逗笑了，连连道：“谁占谁便宜还说不准呢，你可知道我这双手花了多少功夫，寻常人还享受不到呢。”
照前几次一样替她看了伤口，又一通按摩，末了红玉将瓷瓶一收。
“好了，如你所愿，下次不占你便宜了。几乎不怎么明显了，不过还是要让白术每日给你用生肌露，直到疤痕完全消散。”
“是～”
见她玩着自己面具上的绒球，半分不上心的样子，红玉伸手就要夺回来。
不料被她一个急闪，抓了个空。
“你呀！”红玉索性放弃坐到一边，“你别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女孩子身上的每块肌肤，都是需要好好保养的。别等落下一身伤疤，再来觉得自己丑陋。”
她说这话的语气非常平淡，倒真的像是一句平常的劝说一样。
可于轻就是听出她里头的伤痛，一见她想起往事，立马一个翻身坐起来岔开话题道：“我记下了！话说姐姐传信到伯府找我过来不可能只是为了给我看疤痕吧。云间饰的事儿，你到底有啥新想法？”
提到这事儿红玉也严肃起来，便将玉脂阁把今年的活动和为边疆战死的百万战士超度祈福相结合一事说了出来。
“所以我们这次的样式必须要不求华丽，要素雅一些。且皇后娘娘身份高贵，对应的钗子同时还要端庄大气，其余各人的也要一一对应她们的特色。”
于轻听了只是沉默，半晌不说话。
红玉没想到合伙之后的第一个大的决定就出现了分歧。
崔寿上次就说了，他经营方面不管，只管生产和制作，经营一方面红玉全权打理。
但是这件事情上他又不得不和于轻商量，毕竟于轻设计样式，所需要的信息要远比崔寿那边多得多，不然很难设计出称心如意的样式来。
红玉道：“妹妹有什么意见不妨说出来，孤掌难鸣，我们必须相互知道对方的想法，才能做出对云间饰最好的决定。”
于轻也知晓这个道理，云间饰现在一开始就攀上玉脂阁，这个起点本就虚高。
一下子以皇后坐阵，十数家盛京城内赫赫有名的夫人领头，其中不乏诰命在身者。
这么大的阵仗，总让人不踏实。
于坦言自己的顾虑，“云间饰刚出，这动静我觉得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红玉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云间饰到现在为止，我们也只有一个初步的计划，甚至还没有见到这个计划明确的反馈，这么做我是觉得急功近利了一些。”
“红玉姐你想啊，云间饰运气好，搭着玉脂阁已经有一个很高的起点了，我们接下来只需要耐心慢慢地呵护它，它给予我们的回报绝对不会小。”
听她说的有几分道理，红玉不由得又对她高看几分。
一开始听听看的态度也变了，开始认真思考她的话来，“所以呢，照你说我们要如何办？”
于轻说得口干，下意识地舔了舔唇，红玉顺手给她倒了杯茶。
她接过一饮而尽，接着说道：“其实多的我不懂，但我知道这件事不能做！这件事情一旦做了，是会扬云间饰的名气，但是绝对会是恶名！”
“若是让盛京城的百姓知道我们拿百万将士的英魂做文章，只怕一人一口唾沫就将我们淹死了，别说云间饰做不起来，玉脂阁也要跟着完蛋！”
红玉惊出一身冷汗。
最近事情多，都恰好都撞在了一起，她只想着如何兼顾，却一时间忘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
想她浸淫商场多年，不是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一时失察，疏忽大意了。
幸好有于轻提醒，不然这么些年的努力，可就毁于一旦了。
红玉连灌数杯茶水，才将虚意压下去，劫后余生地看了一眼于轻，“真是如此，我居然一下子没想过来。这些年我玉脂阁越做越大，竟然使得我如此漂浮不着实地，我尚且如此，我手底下的人，怕是早就这样了。”
当下决定天台山一行回来之后，要重整玉脂阁。
现在对于于轻，她除了喜欢还多了些佩服。
这么大的事情，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想其眼界和聪明。
幸好给皇后的帖子上没落名也没落私印，更没提一句云间饰的事情。
想必皇后还在单纯的以为她就是想买个乖，讨个巧，看皇后当时的态度，还算乐意接这个卖好。
有时候身居高位，反倒不容易想那么多，就觉得任何人的接近，都应该是巴结。
红玉真真庆幸自己留了个心眼子。
“那这次就单纯些，玉脂阁的活动也不好放得太近，难免有人编排猜度。”
于轻想了想，“放在初秋七月如何？接天莲叶无穷碧，正是赏荷的好时候。”
“好！”红玉很难不赞同，两人一拍即合。
于轻又想到二十一世纪野营那些必不可少的工具，在这个时代弄出来，应当是很有意思。
当下神秘兮兮地对红玉说道：“到时候我给你一个惊喜。”
红玉以为是与云间饰有关，只说：“万分期待。”
等于轻离开玉脂阁之后，她立马把所有还留在玉脂阁当值的人召集起来，严肃认真地进行了一次训话。
下面的人倍感意外，还只当是掌柜的心情不好，想拿大家伙撒撒气。
她看到收效甚微，但也知道不急于一时。
先把种子埋下，后面慢慢来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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