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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窗帘被拉起，隔绝了外面的阳光，寂静的能够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她轻喊了声‘季怀’，偌大的病房里仅有她的回音。
清冷的空间里，仿佛她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你醒了？”护工阿姨推门进来，将窗帘拉开了一点。
她愣了愣，刚想开口问季怀是什么时候走的。
阿姨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笑着开口解释：“他回家一趟，特意让我告诉你，让你别乱想。”
“他待会就回来，怕吵醒你睡觉，又怕你醒了找不到他。”
“特意给你留了张纸条呢。”阿姨笑着指了指桌上她手机压着的纸条。
叶栀晚抬手扯下那张纸条，上面写着遒劲有力的几句话：【乖乖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不要胡思乱想噢！】
她望着穿过窗户透射进来的光，情不自禁扯了个笑容。
季怀，总会让她很安心。
瑜?公寓里。
季怀托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昨晚守了她一晚上没睡觉。
自从吴念跑出病房后，再也没回来，以及叶栀晚哭着问他，她妈妈是不是不要她了。
他就知道，对于她们家，那笔治疗费属于一笔巨款。
她们承受不起，吴念..可能要放弃治疗她了。
“哥。”季怀无力的推开他的房门，朝里面喊了声。
季随看着他耷拉的眼皮，全身都透露出无力感，蹙眉问着：“没睡？”
季怀微微点了点头：“哥，借我点钱吧。”
“她的治疗费，我不想她因为钱而放弃治疗。”
季随双手插进裤兜里，缓缓开口：“几十万对于我们家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以她自尊心那么强，肯接受你给的钱吗？”
“她会不会觉得你在施舍她？”
季怀愣了愣，无措的抬眸望着季怀，嘴里蠕动着说不上一句话。
他没考虑那么多。
昨晚因为钱的问题，竟然能狠下心，放弃求生的欲望。
就算她接受了，她是不是对他心存内疚。
“去跟爸妈聊聊吧。”季随轻声提着建议。
季怀拧着眉思考，他爸..会帮他吗。
“医院院长陆叔叔和爸是世交。”季随拍了拍他的肩轻声说道。
“我去求他。”季怀刷的站起身来，往楼下跑。
季宸带着眼镜，悠哉悠哉的喝着茶，看着报纸。
“爸。”季怀走到他身前，一米九的个子佝偻着肩，卑微的站着。
季宸冷哼一声，扬起手上的报纸，挡住他的视线。
季怀双眼疲惫且暗淡，布满了血丝，嘴里又轻声喊了下他。
季宸就如没事人般假装听不见，前几天才吵完一架，他不信他儿子能卑微到这个地步跟他道歉。
“爸，这个报纸我也没看。”
“你老人家占了那么久，我看你都看的快睡着了。”季随从楼上下来，坐在季宸身边，径直拿掉他手上的报纸。
还冲季怀挑了挑眉，示意让他继续说。
季宸眼眸微动，怒瞪着季随，不料季随有模有样的学着他，挡住了双方交汇的视线。
“嗤，你爸我还没死，别这个样看着我。”季宸瞅了眼季怀，冷声开口。
“你们三个，少吵几天，我都不会被你们气的心烦。”尹靖瑜从厨房里面出来，手里捧着一碟切好的水果。
“妈。”季怀本为暗淡的眼眸亮了亮，轻声喊了声。
“你这是怎么了，熬夜学习了？”尹靖瑜望着他眼下一团漆黑，试探性问着。
季随将报纸拿高了些，轻咬着下颚强忍着笑意。
他弟会熬夜学习？本算严肃的事，被尹靖瑜一句话搞破防了。
接收到自家弟弟哀怨的眼神，季怀轻咳一声：“对不起，你继续。”
“妈，我同桌住院了。”季怀被尹靖瑜扯到一旁的沙发坐下。
尹靖瑜递给他水果的手顿住，脑海里回忆了一下：“那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好像叫叶栀晚？”
季怀点了点头。
望着他一脸忧郁的表情，记起上次他打架被叫家长，跟在他身后，明明自己也怕，还挡在季怀身前的叶栀晚。
家长会还给她留了一封信。
当初季宸还找人调查了一下她的家庭背景，她大概记得一些，是个单亲家庭，家境不是很好，性格安安静静的一个女生，听季怀说，还帮他补习英语来着。
“是因为钱的问题？”尹靖瑜握着他的手轻声问着。
季怀低着头，低沉的声音应了下。
“昨天突然昏倒了，被送去第一人民医院做了手术。”
“陆叔叔的那间医院。”季随在一旁语气平缓的开口，还幽幽的看了眼季宸。
“呵，难怪今天对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季宸轻蔑的开口。
原来有求于他，往日见到他，都想兜着走，今天竟然主动过来跟他打招呼。
“真有出息，为了个女生这样。”季宸收起下颚，抬头看着季怀嘲讽说着。
“好好说话。”尹靖瑜朝着他嗔怪一声，本递到季宸面前的水果，强行拐了个弯，给了季随。
“谢谢妈。”季随假装没看见他爸黑着的脸，悠哉的接过。
季宸冷哼一声。
“钱你没本事赚，书你没心思读。现在遇事了，就只会求人，你还有用？”季宸扯起一边嘴唇，轻蔑的笑了笑。
“爸。”季随蹙着眉喊了声。
“你要是再这样和你儿子说话，我就带着他到外面住了。”尹靖瑜在一旁冷声开口阻止。
“没事了。”季怀淡淡的说，直起身子想要离开。
他们不肯帮，他另外想办法就好了。
“别听你爸胡言乱语，你和妈聊聊。”尹靖瑜扯住他的手腕，斩钉截铁的说着。
季宸在一旁气的咬牙切齿，不悦的盯着他们几个，合着一家四口，三个人都在排挤他。
“费用估计保守在四十万。”季随在将翘着的腿放下，替他开口。
“四十万。”尹靖瑜嘴里喃喃道：“不多，那丫头知道你替她给医疗费吗？”
季怀摇摇头：“还没告诉她。”
尹靖瑜沉思了一下，问出和季随一样的问题：“要是她知道了，会不会让她很有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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