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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令和沈慢连忙闪身，躲进旁边一处假山。
假山里面有中空之处，空间正好能容纳两个人。
“唉，胖哥，你说，咱们老爷，为人是不是太谨慎了些？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哪个小贼敢翻墙到咱们府里来？他还非要求咱们，每刻钟巡视一次，真是够累的。”
“说的是啊，大门处，安排那么多人手还不够。二门处，还要对进来的客人进行再次盘查哩。”
“有大门和二门的严加看管，我看，一只蚊子想飞进来都难。”
“谁说不是呢。”
沈慢拉了拉宋令的衣袖，轻声说：“你看吧，这宅子的主人行事诡异，如此害怕别人混进来，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假山内，空间有限。
此时，两个人挨得极近。
宋令几乎可以闻到沈慢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气，是一种，若有似无的甘甜味道。
看着正从假山缝隙向外张望的沈慢，宋令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没有应沈慢的话。
嗯，她说什么都对。
假山外面，两个仆役越走越近。
沈慢终于看清楚，这两个人的样貌。
他们两个人，身材一胖一瘦，形成鲜明对比。
显然，这个胖仆役之前被瘦仆役称为，“胖哥”。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仆役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瘦子仆役还在感叹，“唉，不过，依我看，咱们老爷干的这门营生，并没在官府备案，也是应该谨慎仔细些。若是，被人发现，告到官府，咱们免不了要吃官司”
胖子仆役满不在乎的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凭咱们老爷的身家背景，若是，真的想在官府备案，大大方方的开个青楼，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最先说话的瘦子仆役颇为不解，“那究竟是为何非要做这种私窠子？还要夜夜巡逻，大大方方的，开门做生意不好吗？”
“你不懂。”胖子仆役语重心长的说：“有的官老爷呀，别看在人前，衣冠楚楚，斯文有礼。但是，他们私底下就是好这一口。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啊！”
瘦子仆役一副很是受教的表情，“哎呦，还是您懂得多，以后，还指望您，多提点小弟。”
胖子仆役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好说，好说，你我自己兄弟。只要，咱们兄弟将老爷的差事办妥当了，保准你，今年能挣够老婆本，明年就能娶个美娇娘回家。”
瘦子仆役开始憧憬未来，“我看，天字房的玲珑姑娘就够美的了，那腰身，那身段，哎呦……”
胖子仆役啐了一口，“呸，瞧你小子，尖嘴猴腮的样子，还想娶玲珑姑娘？快歇了这份心思吧。上个月，吏部侍郎乾大人，想要花五百两黄金替玲珑姑娘赎身，人家姑娘愣是没点头。”
“真的假的？五百两黄金啊？我滴个亲娘，我长这么大，见过的所有银子，统统加在一起，也没有这么多啊！吏部的大人们都这么有钱啊？”
胖子仆役解释道：“也不都有钱。有钱的，腰缠万贯，没钱的，两袖清风。正所谓，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可不就看你，有没有捞钱的道儿嘛。”
“那乾大人这么有钱，肯定有很多道儿。玲珑姑娘不应承他，那乾大人能善罢甘休吗？”
“他能如何？他敢如何？咱们老爷背后的主子可比乾大人厉害多了。在皇亲国戚面前，乾大人算个屁。”
沈慢心中一动，暗道，妙啊。
如果，这胖子仆役说的话是真的，这处院子是某一位皇亲国戚的，而且，这位皇亲国戚和吏部官员交往甚密。
关键，他们之间的往来还很隐蔽，很怕被别人知道的样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桩事，真是，越来越妙了。
沈慢等两个仆役走远，便要从假山里出来，却被宋令一把拉住。
“这就是你手下的人找到的地方？”宋令咬牙切齿。
沈慢不解宋令为何突然这么生气，答道：“对啊！”
“你手下都是些什么人啊？啊？就没和你说，这地方是干什么的？”
沈慢不以为意，“今天，咱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搞清楚苏维然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吗？”
宋令简直想将沈慢那个没脑子的手下揪出来，好好教训一顿。
“下面的人都没摸清楚这是个什么地方，就敢让你来？若是今日，不是我陪着你，你是不是就要自己一个人来？”
沈慢终于意识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宋令，你是说，你知道苏维然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宋令那张，被京城万千少女在梦中反复亲吻的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没说话。
沈慢甩开宋令的手便向假山外面走。
不说就不说，他不说，自己也能知道。
“啪”的一声。
宋令一只手撑在假山上，拦住沈慢的去路。
“你还准备出去？没听见刚才过去的那两个侍从说什么吗？”
沈慢是真的不知道宋令在忌惮什么，仰起头，没好气的问：“他们说什么了？”
宋令很是无奈，“他们说，这里，是个……是个私窠子！”
沈慢不解，“私窠子是什么？”
宋令真的无语了。
私窠子是民间的叫法。
沈慢年纪还小，又在高门大院里长大，想来没有听说过。
宋令咬牙切齿，不知道是恨那个蠢到掉渣的手下，还是尴尬的不晓得怎么和沈慢解释。
沈慢定定的看着宋令，“你倒是说话呀，宋令，私窠子是什么意思？”
“就是暗娼窠子！”
沈慢大吃一惊。
难怪，刚才那两个人还说到开青楼什么的。
原来，这里竟然是一处隐蔽的暗娼窑子。
宋令见沈慢惊得说不出话，心里委实松了一口气。
这回，沈慢应该能乖乖跟自己回去了吧？
谁知，沈慢双手一拍，兴奋道：“哇塞！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进过暗娼窠子。今天，正好可以好好见识一番！”
说完，沈慢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剩下宋令独自在假山中凌乱。
他似乎能够体会到刚才墨竹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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