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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低头看着水里的倒影，低低地笑了，眉间的冰霜刹那间融化。其实细细看来，无罪生得倒是挺娇媚的，只是眉间的那抹寒总是让人心疼不起来。
高烬淮站在原地，既没打算转身便走，也没打算出现在她面前。
就这么僵站了一刻钟，四周陆陆续续出现了许多鲛人，这湖面挺大，鲛人从不同方向游过来，聚集在无罪尾边，忽而齐齐地喊了句“五公主”。
无罪收起眸见的那点笑意，尾巴摇了摇，摇碎了湖面上的倒影。
无罪忽然收起尾巴，将脚抽出来，素白的脚踝就这样裸露在外。但见她足尖在水面上一点，湖面便出现一层涟漪，无罪顺势将将另一只脚点在湖面上，然后站起身来。
无罪抬头望了望挂在天上的那轮红月，感慨道：“今日便是四月十五了啊。”
“五公主……”有人压抑着哭腔。
“哭什么，总有一天我会将债讨回来。”无罪手落在那鲛人的头顶。
高烬淮越看月觉得无罪那只手不顺眼，总有种想将她的手打下来的冲动。
好在无罪没将手放多久便拿下来了。她缓抬起脚缓步向那鲛人身后走去。
“十五了，夫君母妃的祭日也到了。”无罪说着，右手施灵力在左手上一划，腕间便渗了血，滴滴地往下滴着。
“五公主——”那些游过来的鲛人大惊失色。
无罪抬手制止，道：“无需，我心底自有数。”
无罪说完，右脚在水面上划出一个圆，左手顺势舞动起来。刹那，湖水随着无罪左手舞动绕着无罪的腰肢盘上来。高烬淮的眼中倒影的全是无罪与湖水的影子，一双猫眼瞪得溜圆。
少女的足尖在湖面上点过，如蜻蜓点水，落下层层涟漪。湖水很是配合她，围绕着她的身子，揉碎了少女的身影。
湖水如蛇，盘旋在她手臂，少女的鲜血成滴，融合到了湖水中。
忽然，少女清唱：“北冥沧沧北冥沧沧故人昔时染夏殇。”
包围在无罪身上的湖水刹那碎成千万星辰，似水蓝的流萤般围绕在湖面上。高烬淮眼睛一眨不眨，无罪的身影已经深深刻在了他脑海中。
无罪忽而似飞鸿般轻跃而起，足尖点在了细碎的水珠上。泛着蓝色荧光的水珠忽然落入湖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无罪的双足在水珠上一一点过，水珠皆数落入湖中。
“栖水晚晚栖水晚晚旧人步步叹心乱。”无罪唱，彼时浮在湖面上的点点荧光落入池中。
话音一落，所有的鲛人从水中浮上半空，和着无罪的音调，清唱，疏忽落入水中。
突然，无罪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侧头看向柳树拿出，勾唇一笑。
高烬淮浑身一颤，思绪慢了半拍，整个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人间尤物。
还不等高烬淮细细品味这惊鸿一瞥，无罪便转过头来，腕间的血往下滴，她的唇色有些苍白。她伸出右手，微微一用力，将伤口合上。
鲛人都围过来，声声地喊着五公主，其中不乏有些人泪流满面。
“我应你们，必带你们回去，好好养一养。”无罪微笑。
无罪说完转身，脚在水面上落下点点涟漪。她赤足上岸，看似缓慢地朝木制的长廊走去，高烬淮赶紧悄咪咪地跟在她身后。
走到长廊的尽头，当无罪的身影淹没于黑暗中时，她抬手扶住漆红的木柱，一只手抵住额头，有些泛晕。
今日是十五，她虽这段时间在小玉手里兑换了不少灵力，且身上有姑苏灵的妖丹和夜水珠加持，修为已经相当高了，却也会受到潮水的影响。况且她刚刚割破了手腕，流了不少血，现在有些虚弱。
无罪揉了揉太阳穴，右手稳住身形。眼前有点发黑。忽然脚边多了一道毛茸茸的触感，待她低头，却两眼一黑，身子向下倾去。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眼前忽然出现那抹熟悉的黑影，青丝如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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