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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坐着,不自觉看了眼身后书架的第一行第二格。
这一眼,令他连叹三声。
敲门声响起,随后他的小厮端着参茶入内,他接过参茶,却是没喝。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搁下茶碗起身,在屋里来回地踱步。
最后,他驻步于窗前,望着夜空中那一轮皎洁的弯月,怔怔地入了神儿。
小厮就在此时悄无声息地靠近他,出奇不意地从后面捂住他的嘴,掏出早准备好的匕首狠狠往他后背插入,迅速拔出又连着插了两刀。
足足三刀,他连回个头的机会都没有,就倒在窗前断了气。
幻象结束。
李照收回放在刀柄上的手,语出惊人道:“匕首的主人是死者的小厮,死者是被小厮所杀,大人若要找什么东西,不妨在死者书房的书架第一行第二格找找。”
墨宝离鸟皆惊:郡主如何会晓得这些?
石岭大惊:难道爷背着我和关山早与郡主互通有无了?
大兴县囤地逼死良民一案,刑部判了个罪首畏罪自杀,随后移交大理寺断狱终审。
周临度审核案宗,察觉多处疑点,其中最大的疑点,便是大兴父母官林有良之死,也就是刑部判出来的所谓罪首。
他不认为林有良是罪首。
据案宗所录,林有良是在书房中用匕首自尽,尔后放火自焚,其小厮三思发现后立刻灭火救人,可惜火势太大,等到火势被灭,书房烧毁大半,林有良已被烧成黑乎乎的尸首。
当时,匕首就插在尸首胸前。
可以说,死无对证得很彻底。
这也是他为何会认为林有良之死是个大疑点的缘由。
杀人灭口,从来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林有良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罪首用来顶罪的无辜羔羊。
而此时此刻,李照所言恰恰直入周临度心中所疑,他一双剑眉微微皱起,神色肃穆地问道:“郡主所言可有依据?可知此证物涉及大兴县足足七十七条人命?又可知此匕首事关一位朝廷命官的半生清名?”
“卦象而已,没有依据,涉及什么,事关什么,亦与我无关。”李照答得很光棍,反正她就说了,信不信由他,“至于大人……”
她仔细观他的印堂。
墨宝离鸟早大气不敢出,闻言也同同看向周临度。
石岭站在周临度身后,双手自始至终皆牢牢握住轮椅两边的手柄,此时也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家爷的额头。
天庭饱满,干净光洁,应不会再有什么印堂发黑了吧?
想着,他抬眼看向李照,有些紧张。
李照终于在众人瞩目下开口:“大人今日印堂倒是没有发黑,只是有若隐若现的死气。”
两道抽气声顿时连起。
离鸟学武之人稳得住,周临度此当事人亦稳得住,语不惊人不出的李照更稳得住,没稳得住的墨宝和石岭同时倒抽一口气儿。
“不知可有解法?”任人被突然告知有死气,谁都得急眼,周临度却不同,他脸色甚至都没变,尚可理智地相问解法。
道出匕首所呈现出来的幻象,他眉皱容肃,对她发出三连问,说他有死气,他反而镇定得不像话,李照不禁未答反问:“大人不信?”
“信。”周临度应得理所应当,“故在下问郡主可有解法。”
“简单。”李照一笑,掏出一张符纸,“此为平安符,我画的,大人随身戴着,可避此劫。”
周临度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符纸,仔细看了又看,纸是用的普通黄纸,纸上画得令人眼花缭乱的是烟墨朱砂,他微微颔首:“多谢郡主。”
“不谢,一个铜板。”李照一板一眼地讨要卦费。
周临度一怔:“什么?”
李照认真道:“我给大人算卦,提供了线索,又为保大人平安,给了大人平安符,难道不该给卦费么?”
有舍有得,有因有果,方是天道。
死气分两种,一种是必死瓷实的死气,一种就是他此刻身上的若隐若现的死气。
前者无解,必死无疑,后者可解,亦是凶险,若避不过也得死。
有她的平安符在,可助他稳稳地避过。
周临度毕竟受了伤,手头上虽有重案,大理寺首官柴百顺也不好太苛刻,何况周临度还是周首辅嫡孙,未到下衙时间,便让周临度赶紧回府养伤,别到处乱跑,跑出问题,他不好意思去见周首辅。
叨得周临度从刑部取了证物,见了李照,便直接回了周府。
回到周府不过申时,不同于石岭一路上如临大敌时刻警戒,周临度全程处于一种神游太虚的状态。
“爷,郡主说您今日得万分小心,小的推您回院吧?”石岭现在只想把自家爷藏在屋里面,藏得密不透风的!
周临度却是摇头:“去听雨轩。”
他需要好好地理理头绪,腿儿好些了,他就要起程去大兴县。
若真如李照所言,那么在那间烧了大半的书房里,应当会有所收获。
至于他身上的死气……
听雨轩是座三层小楼,坐落在离周临度的弘泽院不远的湖边,湖面莲荷遍植,微风带过,清香扑鼻,周围是一大片的绿植草地,空旷自然,是个视野极佳之处。
府里小辈都喜欢到这里来玩儿。
今日也不例外。
石岭推着周临度沿着青石路往听雨轩,远远便可听到欢声笑语的打闹声。
周临度眺望着,除了他的庶妹之外,还有庶出姑母家的表弟表妹。
大概是听闻他伤了腿儿,来看望他的。
正如此想着,一记破空之声从远至近,一支箭矢直直往他面门疾射过来,周临度瞳孔骤缩,尖锐的箭头在他眼里呈黑点迅速放大,一股直面死亡的惊惧感扑天盖地而来!
“爷!”石岭惊恐地大喊,同时箭矢已近在咫尺,他已来不及反应。
眼见着箭头就要插入周临度的额头,他放在右手袖兜里的平安符突然自燃起来,灼热感令他本能地侧脸低头看去。
这一侧一低,让他微妙地避过要害,极速的箭矢擦着他的发鬓掠过耳际。
锋利的箭头削落几缕黑发,在左额角划拉出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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