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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抽气声连起。
众人看呆了。
明眸皓齿，丽质天成，雪肤花貌，真乃天姿国色！
陈亿听到抽气声，刚想悄悄抬起眼瞄一下，结果迎接他的便是离鸟的一脚。
离鸟这一脚毫不留情，直踢在陈亿肩膀，他惨叫一声，倒趴在地痛苦哀嚎。
刚回公案后入座，宋知州就看到这一幕，轻咳一声道：“不知郡主有何证据？”
“离鸟。”李照看向离鸟。
“是，郡主。”离鸟会意，转身走出大堂，穿过旁听的百姓，直往衙门外走去。
片刻后，离鸟回来，身后跟着弦雀和万护院。
弦雀带着一个面带菜色的病弱女子，万护院则带着两名男子，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穿着绸缎的年青人，一个断了一只手穿着粗布衣的年迈老翁。
李照端坐在圈椅里，眼落在三人身上：“这位姑娘是杨晚生前贴身侍候的丫鬟，这位公子是转运赌坊的少东家，这位老翁则是陈亿原来的车夫。”
她看向宋知州：“大人，他们三位，既是证人，身上也有我说的证据。”
宋知州闻言，开始一个一个审：“堂下何人，一一报上名来。”
女子第一个下跪磕头：“民女菊夏叩见大人！”
随后年青人和老翁同时跪拜。
“小民秦百岭叩见大人！”
“小民纪发叩见大人！”
菊夏一走进大堂，陈氏的身子已经软了半边，惊恐地想着她明明把菊夏远远发卖到勾栏里去了，为何菊夏还会在这里？
陈亿也是认得菊夏的，心中惊骇之余，内心更是翻江倒海，已然失去了最基本的思考，脸和肩膀还在隐隐作痛，却不及看到秦百岭和老纪之后，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的发寒！
“郡主说你们既是证人，也有证据，可否属实？”宋知州问道。
“回大人，郡主所言，句句属实！”
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大人，民女菊夏，原是我家小姐杨晚身边的贴身丫鬟，仅因民女在小姐死后，未听太太之言，和梅春一样诬陷小姐与人私相授受，太太便将民女远远发卖至外县勾栏，成了最下贱的卖身女妓……”菊夏哭着说道，又捋起两边的袖子，两条手臂上的血痕虽已上药，仍触目惊心，“因民女不从，险些被老鸨打死，幸而郡主的人及时赶到，这才救下民女的一条贱命！”
“大人，我家小姐冤枉！小姐她从未与人私定终身，小姐与关公子乃是两情相悦，当初小姐与关公子订下亲事，也是小姐点头愿意的，万没有嫌弃关公子出身清贫之说！”
“那条白色帕子确实是小姐亲手所绣，帕子上所绣的鸳鸯与情诗，却非是送给旁人，而是送给未来姑爷关公子的！当时小姐绣‘杨晚’二字，民女就在一旁，乃民女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太太与梅春之言，尽是诬陷！民女叩请大人一定要为我家小姐做主，好让小姐在九泉之下能够瞑目！”
“你口中的‘太太’指的是谁？”宋知州自然晓得菊夏是指陈氏，不过该走的程序还是得走，不能是他知，而是得让证人亲口说出来。
“回大人，民女口中的‘太太’便是陈氏，我家小姐的继母！”菊夏早非杨家奴，可在杨晚身边侍候多年，已经习惯了喊陈氏太太，一时半会儿竟是没改过来，此刻得宋知州点醒，暗中想着一定得改过来，不能再喊太太了。
陈氏不配她再这样喊！
“大人！民妇冤枉啊……”
啪的一声，宋知州的惊堂木气势十足地打断陈氏的喊冤：“本官未问话，不得插嘴！”
陈氏养尊处优的脸一变，整个人都垮了，趴伏在地上，双手不受控制地发抖。
梅春也是脸色惨白，她倒是也想喊上一句冤，可她比陈氏还要抖得厉害，浑身都在打摆子，似是中了邪般。
“菊夏，你方将所言，可属实？可有证据？”宋知州问回菊夏。
“回大人，民女句句属实，若有半字虚假，民女愿天打五雷轰！”菊夏激动地指天发誓，“民女也有证据！小姐死后，太……陈氏拿走了小姐生前的所有金银首饰，其中一些都被翻新，放在杨号珠宝行货架上卖了，还有一些都打赏给了梅春，梅春把陈氏给的赏银和首饰都拿回了家中！大人只要派人一搜，便能搜出凹刻着‘晚’字的小姐的首饰！”
宋知州看向一边的捕头：“去梅春家走一趟。”
梅春顿时面无血色，她本想着再等些时候，再把藏在家中的那些小姐生前的首饰拿到金玉店融了，重新打造完全属于她的全新首饰，没想到……
“是，大人。”捕头领命，带上两名捕快往外走。
“菊夏，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宋知州问道。
菊夏抹干眼泪，唇色发白地摇头：“回大人，民女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宋知州微微颔首，看向堂下的秦百岭：“秦百岭，你又有什么要说的？”
“回大人，小民对杨晚小姐的死没什么可说的。”秦百岭掏出一张血书，双手呈上，“大人，小民要说的是，陈亿在我家赌坊里欠下的巨债。”
衙役走过来拿走血书，双手递上公案。
宋知州看了眼用鲜血说得满满一张纸的血书，看清其中的内容后，十分震惊地问道：“陈亿欠了你三万两白银？”
“回大人，是的，陈亿在赌坊连赌三日，输的多，赢的少，赌注越下越大，渐渐的就欠了小民这么多银子。”秦百岭说着指了指身边一同跪着的纪发，“当时陈亿拿不出银子还债，小民知陈亿底细，晓得陈亿家中并无三万两银子可还，故而小民怕陈亿跑了，便要扣下他的人，让他的家人拿着银子来赎人。没想到陈亿倒是狠，直接让给他驾车的车夫，也就是纪发进来赌坊，二话不说便砍下纪发的一只手，当场沾着纪发的血写下血书，赌咒说他一定还上三万两银子，不然下回砍下的就是他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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