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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发展都飘忽不定，她无法给出钟向冰所想要的最理想的结果。
即便她眼下正在为之努力，她也无法保证结果一定会圆满。
钟向冰听到能活，她赶紧点头：“向冰全听郡主的！”
得到钟向冰的应允，李照言道：“那暂且放过安琉珊，让安琉珊帮你除掉徐志磊这个祸害，你说好不好？”
钟向冰愣住，这是她说好不好，就能好不好的问题么？
“说话。”李照抬手，曲起手指轻轻地往钟向冰的额头敲了一下。
钟向冰被敲得本能地捂住额头，疼是不疼，就是挺怪的，也挺新奇的，以前远远见到初阳郡主，总觉得高不可攀，眼下在她眼前的初阳郡主，怎么如同邻家大姐姐一样亲切和善？
不对，她十六了，郡主才十五，该是小妹妹才对。
也不对，她可不敢把初阳郡主当小妹妹！
这架势，这气魄，能把她碾压得死死的。
李照见钟向冰捂着额头动也不动，只一双红肿的眼盯着她一瞬不瞬的，她轻轻叹了口气儿，就这傻憨憨的模样，先时还说要杀了安琉珊，恐怕没能杀了安琉珊不说，反将自己给赔进去，尸骨无存了。
听到李照的叹气声，钟向冰终于回过神儿，放下捂着额头的手，低低应道：“好是好，可刚才在外面等的时候，罗小姐同我和芷蓝说，徐志磊能进文国公府，肯定提前做了不少手脚。其中包括文国公府本身，从前院到后院，重重门卡，一定有收了好处的下人放行掩护，此外肯定还有安琉珊的手笔，她受邀来参加诗会，就在后院，她要里应外合，帮徐志磊偷渡进来，恰好占了地利这一条！”
“人既然是安琉珊帮忙放进来的，那她就是徐志磊那一伙的，她害了我，还能帮我除掉徐志磊？我觉得，不太可能。”
罗谷萱虽是心善，能想到里应外合这一层，可见不蠢，李照点头道：“罗小姐与你与历小姐说的，都没错，你的顾虑，也没错。要包藏祸心的安琉珊自愿，自是不可能，但强按牛头喝水，有时候也并非全白费劲儿，只要方法对，她不敢不听。”
“什么方法？”钟向冰问道。
“这你不用管，反正她答应了。”李照没说详细的，真要说，那说起来可就几匹布那么长了，她没这个时间。
“哦……”钟向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那今日来参加诗会的各府小姐呢？她们也知道，虽是已经答应了罗小姐不外道，可真要她们个个守诺，我总觉得，也是不太可能。”
问完，她眼巴巴地瞧着李照：“郡主一定也有对的方法吧？”
李照确实有方法，但这个方法对付众多贵女，她实则也无法保证就一定奏效：“我可以再办一场聚会，把她们全都聚集起来，跟她们再说一遍，罗小姐曾与她们说的，不将今日之事外传。但……”
但字一落，听得满心期待的钟向冰瞬时一个透心凉：“但什么？”
“但她们终归与安琉珊不同，对安琉珊，本郡主可以命令，可以威胁，对她们，我却是不能这么做。她们不过是来参加个诗会，趁兴而来，败兴而归，她们既能答应罗小姐守口如瓶，不管怎么样，她们已经做到了身为人最基本的修养。”李照实话实说，没有过于的掩盖，而是将最真的事实全揭开，晒在钟向冰的眼皮子底下。
“而我接下来办的聚会，以我郡主之尊，压她们一压，效果能有多大，那就十分考验，她们同样身为女子，是否有感同身受的同理心了。”
“若有，即便没有我和罗小姐的一番请求，对今日偶发之事，她们照样能秘而不宣。若无，她们其中只要有一人往外说，那么很快就会一传十，十传百，届时即使我们知道了，罗小姐找上门理论，我找上门责备，又有何用？”
钟向冰沉默下来，她知道李照说的是事实，更明白这已经是她落水被徐志磊救上岸之后，最佳最好的处理结果了，可她的心情，还是难免有一种身为女子的悲凉。
特别是，害得她如此下场的人，同样是在此世间立足艰难的女子！
“我至此也没想明白，安琉珊她为何会想推罗小姐落水？徐志磊也是她提前勾结布局好的，毁了罗小姐，她能得什么好处？”钟向冰没有沉默太久，想通了李照从头到尾捋明白的一切，过程结果都有了，那么起因呢，她没想明白。
这个李照有答案：“为了周家公子。”
“周家公子？”钟向冰愣了下，随即想到是谁，震惊道，“周大人！”
周罗两家夫人已私下约好，于望日在清明观让儿女相看一番，但既只是相看，成不成还得两说，自然是静悄悄进行，等到成了订了亲，那才能召告天下。
李照能知道，尽因弦雀紧盯着安琉珊的动作，安琉珊能知道，尽因安琉珊也派了人整日盯着周临度，故而顺藤摸瓜的，便都知道了。
也仅是她们知道。
诸如钟向冰未关注周临度的姑娘，自然是不晓得的。
钟向冰震惊完，得李照点头确定，她脑袋瓜子这会儿也转得飞快，即刻道：“怪不得……怪不得！她这是见不得罗小姐与周公主相看，怕罗小姐如此贤雅亲善的才女，入了周公子的眼！”
李照一听，怪道：“难道你觉得周大人就一定能入得了罗小姐的眼？”
“瞧郡主说的，这周公子，阖京所有适龄待嫁的姑娘，谁眼里没有周公子？”钟向冰说着心情更沉重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泛滥成灾，成串地往下掉。
“在今日之前，不，在落水之前，向冰眼里也是有周公子的，也曾不知羞地偷偷想过，若能与周公子说上几句话，能入得周公子的眼，向冰此生也就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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