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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侯府乃是东雍国的勋贵世家,早在战乱之初,便跟随开国帝王立下斐然功劳,赏赐世代相传的爵位,定居京都。
在此之前,沈家也曾随着帝王在咸治居住很长时间,而平宁县便是沈家祖上最初之地,只不过随着年轮的增加,再加之距离的考量,便是每年祭祖都定在了咸治而非此地。
当初原主刚生下来生母便因难产去世,不久之后,她便背上了天煞孤星的命格,被侯府以身子娇弱需回乡静养方可成活为由丢到了这个偏僻的小县城。
而为她选的那位乳母叶嬷嬷便是侯府老夫人柳氏的心腹,自回到了这平宁县他们一家仗着天高皇帝远,没少作威作福,更是从未将原主这个弃女当作主子。
甚至动不动便打骂,更是在其刚及笄之后将她许配给富商的儿子做冥婚。
如今的沈府虽挂着沈家之名,可那叶嬷嬷母子俨然是以主人自居,府中为数不多的下人也均以他们马首是瞻。
如此刁奴,若不好生惩治,怎么能对得起死去的原主。
沈清澜想着打听来的消息,看了看府外停着的轿子,眼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径自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果然,便见大厅的叶嬷嬷正与身着华丽衣衫的夫人交谈甚欢,沈清澜望着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眼神微冷,到底是做过大户人家的下人,又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忽悠起来多少能以假乱真。
只可惜,鱼目始终变成不了珍珠。
沈清澜走近便听到婚事,我儿仪表堂堂,结成亲家之类的话,不由笑出了声,“看来今日家里来了贵客,只不过我身为主人家怎么不知道?
叶嬷嬷,你到底是年龄大了,连主座的地方都能坐错,如此这般不懂规矩,岂不是让这位夫人笑话我沈府无礼。”
她的话一出,大厅内原本热络的交谈声齐齐停了下来,叶嬷嬷顺着声音看过去,不由大吃一惊,下意识起身,连带着桌上的茶盏猛地摔了下去。
哐当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乍然响起,惊的院中原本被打发的下人纷纷走了过来。
那叶嬷嬷满头名贵朱钗,一身锦衣华服,手腕上的翡翠玉镯十分惹眼,看着富贵逼人,只那耷拉的眼角彰显着十足刻薄之相。
许是反应过来,她连忙稳住身形,打趣道,“你这丫头都是被我惯得无法无天,快来见过张夫人。
他们家可是这平宁县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也是我精心为你哥哥找到的姻亲,有什么话咱们娘俩私底下好商量,可不能怠慢贵客。
若是因此毁了你哥哥的婚事,纵然平时我再如何惯着你,也定饶不了你。”
她的声音满含宠溺,面上扬起和善的笑容。
不知道地还以为眼前两人是慈母骄儿。
沈清澜听出了她话里的威胁之意,艳丽的桃花眼无辜地眨了眨,那张绝色面容上的笑意不变,“叶嬷嬷怕是还没睡醒竟说些胡话,也罢,到底主仆一场,我便提醒你一二。”
她一边说一边端起下首小案几上的茶盏直直泼了过去,“可惜了,这里放得茶水有一会儿了,并不热,若是换成刚刚被你摔碎的那盏才刚刚好。”
“你……”叶嬷嬷像是才反应过来,顾不上擦拭脸上以及身上的茶水,指着沈清澜哆哆嗦嗦地道。
此时她整个人不住地颤抖,冲着门口的人大声喊道,“来人,将这反了天的小蹄子带下去,看我不好好教训她。
这等刁蛮任性,目无尊长之人,便是鞭打都不能解气。”
“我看谁敢?你算是哪门子的长辈,无非是沈家的一条老狗罢了,以往你欺我年少,如今还想一手遮天不成,着实可笑!”
沈清澜冷冷扫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定落在满是狼狈的叶嬷嬷身上,瞧着她此时狰狞的表情,反而重新恢复了笑意盈盈的神色。
她转眸看向一旁早已大惊失色的那位张夫人,不紧不慢地道,“家中有刁奴,让您看笑话了。
想必她给您说,她是我沈家的近亲,因得侯府恩情这才回到平宁县为其守着祖上发家之地。
而她的儿子则是龙中人凤,要不了多久便会参加科考,有了靖安候府的这层关系,日后定会平步青云。”
那张夫人听着眼前娇美的女子一字一句丝毫不差地说了出来,连忙愣愣地点头。
沈清澜并未有任何的意外之色,很是真诚地道,“您被骗了,她是沈府家奴,无非多了侯府老夫人两分看重,便让其带着我回乡养病,这些年我身子不好,无心管理却不想滋长了她的歪风邪气。
她所谓的好儿子可自小与书扯不上关系,倒是向来同赌场紧密相连,夫人只要费些功夫花点银钱定能查到。”
一旁的叶嬷嬷面露悲切,哽咽地开口,“张夫人,你不要听她胡说,这丫头就是怪我给她许配的婚事不合心意,这才心生怨怼,可实不相瞒我也没有办法啊。
侯府中的主子说了,她的命硬成婚必须找到相对匹配的八字之人,我也是好不容易才为她选定,可这孩子丝毫不念好,更是忘了这些年我将她含辛茹苦地带大。
都怪我没有教好,将她教成了这等子忘恩负义之人。”
沈清澜嗤笑一声,“念好?是念你好不容易选定的冥婚?这些年到底是惯着你这刁奴,才让你如此颠倒是非黑白,不过如今,你和你那宝贝儿子好日子可到头了,不信咱们走着瞧。”
似是为了应和她说的话,此时便见自大门处走来几位官差,“这里可是刘虎家?谁是他的母亲叶氏,快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
叶嬷嬷恼恨地瞪了沈清澜一眼,快速整理了一番,赔笑道,“几位官爷,我儿发生了何事?我们是京都靖安侯府沈家,有什么话您还请说。”
“这里确实是沈家,可却不是他们母子的沈家,家中奴才莽撞,还请莫要见怪,她便是那刘虎的母亲,你们有什么尽数同她说便是。”
沈清澜闲适地坐在一旁笑道。
那几位官差相互看了几眼,倒是不予理会他们府中之事,对着叶嬷嬷厉声道,“你儿子刘虎在赌场出老千,又伤了人,对方父母已经去了府衙,你快跟着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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