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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模样哪里还有初见时半分的镇定。
“只需过了今日，你便知道能或不能。
至于做牛做马便不必了，相逢既有缘，反正自小我也是孤身一人，权当多个朋友。
夫人这病瞧着有些年头了，发作起来极其痛苦，能撑到现在已经很是坚毅了，想必定能熬过整个治疗的过程。”沈清澜一旁的椅子扶起来示意她坐下来。
那张娇美的面容上洋溢着自信的光芒，仿佛任何事情在她面前都是云淡风轻般淡然。
“只要姑娘能让我痊愈，便是再痛苦我都可以坚持，请问姑娘怎么称呼，我夫家姓顾。”
顾夫人强忍着那股子痛楚，勉强笑道。
“沈清澜。”随即她看向一旁的人，“还请您取些干净的水，我好清理一下。”
“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周嬷嬷擦了擦眼角，眼中多了几分希翼，脚步稍显轻松。
等到她走后，沈清澜又给顾夫人检查了一番，瞧着眼前之人除了那张脸以外，身上的其他地方均长满了毒疮，从始至终她的神色都很平静。
“沈姑娘倒是与众不同。”顾夫人暗暗地打量她，柔声道。
沈清澜摆放着自己的银针，淡笑着出声，“哪里不同，无非都是世间凡夫俗子罢了。”
顾夫人似是觉得这说法有趣，笑着点了点头，“如此说倒也是，只是便是凡夫俗子沈姑娘也是最特别的那个。
以后我叫你清澜好不好？不知怎么见到你，便觉很安心，这种对陌生人无来由的信任还是生平头一次。”
“好。”
房门再次被打开，周嬷嬷端着水走了进来，沈清澜亲自为顾夫人清理了一番，这才让其躺在床上。
“刚开始下针的时候还好，只是越到后头越疼，尽量放松。”她从袖中掏出褐色瓷瓶取出一颗药丸放入顾夫人的口中，“含着，不要咽下去。”
做好这一切，她这才开始全神贯注地施针。
时间一滴一滴的流逝，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她才重新将所有的银针取下来，“身子有没有轻盈许多？”
此时顾夫人的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晕，点了点头，她的额头重新布满的汗珠，两边的鬓发湿漉漉泛着晶莹的光。
虽还很是虚弱，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倒还不错。
沈清澜将银针放好，取来一旁的纸和笔快速写下来，随即交给周嬷嬷，“按着以上药方抓药，先煎第一张方子的药给夫人喂下，她会睡上几个时辰。
等到晚上我重新施针医治后，再煎至第二张方子的药。
最后一张是我需要的东西以及药材，其中有几株药材比较珍贵，不过想来，嬷嬷一定能让人寻到，另外再给我安排一间清净的厢房。
我先去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周嬷嬷听着她细致的吩咐，连忙应下，对外唤了一声，让人带着沈清澜出去，随即走到窗户处从袖中取出一支短笛非常有规律的吹奏起来。
没多大一会儿，便见一身黑色衣衫的男子飞身而来。
她将纸张递给他，“尽快将这上边的东西收齐送上来。”顿了顿，周嬷嬷看了一眼床上的身影，还是吩咐出声，“去查一下沈清澜，事无巨细。”
“是”
那黑衣男子伸手抱拳，随后闪身离开。
他的动作迅速且利索，像从未来过般消失地无影无踪。
“夫人，感觉怎么样？”周嬷嬷转身倒了一杯温水将床上的人扶起来，让其靠在自己身上，慈爱又恭敬地道。
顾夫人就着她的动作将水饮下，这才点了点头，似是恢复些力气般，“嬷嬷，你这是做什么，清澜如此费心医治我，而且我确实好了许多，你又何必多此一举让人去查她？
若是让她知道了，还以为我们过河拆桥，怎么说都有些失礼。”
周嬷嬷拿过一旁的引枕为其垫好，将茶盏放了回去，这才坐到她的床边轻叹一声，“若是沈姑娘怪罪，我便去亲自为其赔罪。
我自是看出她并未有不轨之心，只不过今日在此遇到她太过巧合，若是不细细探查一番，我终究是不放心。
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危更重要，更何况依着我的直觉，这沈姑娘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借此查清，一来稳妥，二来若她真有我们帮忙的地方，自是全力以赴的相帮。”
通常情况下，像沈清澜这般大的姑娘，正是不知愁滋味的阶段，大多数的小女孩便是学个琴棋书画都嫌累人，更遑论是学医。
她那看似行云流水般的施针，背后想必隐藏着外人难以想象的艰辛。
而她在初见时说，过几日是亡母的忌日，种种迹象表明，这些年想必她的日子不好过，只是她那张脸……
顾夫人听她如此说，又深知她为人向来严谨，终究点了点头，“她对我有救命之恩，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让恩人寒了心。”
“夫人放心便是，我有分寸。”周嬷嬷回过神来连忙道，想到刚刚心中的猜想，她欲言又止地看了对面之人一眼，原本到嘴的话到底是打了一个弯又吞了回去。
想必暗卫很快会查到，是否如她猜想的那般很快便能知晓，等到消息传来再告诉夫人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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