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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辜？何为无辜？难道这副身体的主人不无辜吗？她堂堂的侯府大小姐却被亲人弃养在乡下，自小便日日受尽你的责骂，你何曾想过她也是无辜之人？
自始至终，你从未将她视做你的主子，反而肆意轻贱，随意凌辱。
甚至还将她卖给富商的儿子做冥婚！
这些年，你仗着靖安侯府沈家的名号四处敛财，却连最基本的善待沈家大小姐都做不到？
如此说来，究竟是谁蛇蝎心肠，嗯？”
沈清澜轻笑出声，可看向她的眸光却十分冷寒，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你胡说，这些年我对大小姐问心无愧，当年更是为了照顾她才来到这么个偏远贫穷的小地方，这一待就是十几年，而且这些年来我并没有亏待她。
至于她的婚事，也是在她自己愿意的前提下我才同意。”被这样冰冷无情的目光盯着，叶嬷嬷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她强打起精神高声反驳道。
“事到如今，还在抵赖。
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让你的虎子活了，既如此我便好心成全你，正好黄泉路上你们母子二人还能做个伴。”沈清澜啧啧出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话落，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锋利匕首，昏暗的大牢内刹那间银光乍现，而下瞬那把脱离掌心的匕首赫然间插在了距离刘虎那张脸一指的距离。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等到叶嬷嬷反应过来之时，后背早已沁出大滴大滴的汗珠。
她连忙查看一番，见刘虎并未真正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她整个人像是虚脱一般，一下子蹲坐在地上，忍不住地嚎啕大哭。
“知道怕了？此次无非是提前演练下，下一次我可不会这般大方，你浪费我的时间已经够多了，若还不做出抉择，那我便要再次动手了。”
沈清澜缓缓蹲下身，她一边将插着地匕首拔出来一边笑意吟吟地道，“对了，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你儿子那个老相好香琴是我故意借你的手打死的。
那日我先是从她那里得到了些消息，随后她便自告奋勇地要替我解决烦恼，为此她去了崔举人那里将你暂存他那里的银钱取了回来。
而后我又让门房的人提前将府门关闭，果然不出所料，她只得去了隔壁崔举人那里。
等到他将白日里发生的事告诉你，接二连三的变故自是会将你的愤怒彻底加深。
依着你的性子，作为其中的倒戈者香琴自是活不成了。
果不其然，待次日你回到沈府后竟将她活活打死了。
恐怕她连死的时候都无法瞑目，毕竟她这些年可没少为你做事。
若是等会儿你死后见到她，可要小心一些免得被打，想来你这一把老骨头是打不过正值妙龄的她。”
从一开始她便不会饶了那心比天高作威作福的香琴，她说过所有欠了原主的都要加倍还回来。
经她这么一说，叶嬷嬷一张苍白的脸变幻莫测，“你到底是什么妖女？你究竟是想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既然县太爷已经判了流放的罪，那我们母子便乖乖受着。”
“嬷嬷这般聪明，听我提起那香琴应当明白我到底想要什么。
我劝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应当庆幸自己还有剩余价值，否则你那好儿子可活不成。
看来你是忘记了刚刚的危险，既如此，我便好心成全你。
只不过这一次，我可是要你那好儿子的命……”
因着先前的变故，叶嬷嬷始终没能放下警惕，这会儿还算发现很快，一把握住了即将落下的匕首，终是绷不住般低吼道，“不，不要，虎子是无辜的。”
“你说还是不说？我可不想再听废话。”沈清澜微微用力，一把匕首用力往下压去，顿时一滴一滴的血珠滑落。
那锐利的银光色瞬时染上血色。
“我说，我说，这些年我确实未曾真正视大小姐为主，可那也是有原因的。
当年她被断言天煞孤星的命格，再加之大小姐的生母也就是先夫人在生下她后没多久便死了。
如此一来，更加佐证了她会危及亲人的说法。
靖安侯府老夫人本就不喜欢先夫人，连带着也不喜欢这个孙女，在听到此等断言后便立即让人想要将大小姐秘密处死。
只是此等做法最后还是被侯爷发现且制止。
母子二人为此更是大吵一架，最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均各退一步，由我将大小姐带回乡下抚养长大，一辈子不可再回京都。
等到我带着大小姐回到平宁县后没多久便听说侯爷娶了当今皇后的亲妹妹陆氏为继室。
自此后夫妻和睦，其乐融融。
原本为此我还唏嘘了一阵，毕竟当年侯爷对先夫人的宠爱有目共睹，甚至为了娶先夫人不顾老夫人的反对，那时候整个京都城谁不羡慕先夫人能嫁如此有情有义的郎君。
可没想到他们成婚两三个月后，那陆氏也就是如今的靖安侯夫人，她派人来到这平宁县。
话里话外都在传递一个命令，那便是她不想看到原配夫人的孩子好好的活着。
即便死不了，也要让其多吃些苦头，以免在其长大以后还以为自己是沈家大小姐。
而且她还要我牢牢看紧大小姐，莫要让她有机会离开这平宁县，否则我和虎子均会有生命危险。
听她们这般说，我心中自是恐惧万分，连连保证一定会完成夫人下达的人物。
一开始那几年，靖安侯夫人还会时不时地派人前来监督，确认大小姐过的实在不好这才放心的离开。
长此以往，随着大小姐长大，她的性子胆小又懦弱，丝毫掀不起风浪，似是觉得构不成任何的威胁，后来他们便来的没有那么勤了，只是这些年多少会有书信来往。
直到大小姐及笄后，我竟无意间发现她在计划前往京都一事，我心中自是大骇，也不敢隐瞒忙报给了他们。
等到书信传回来，我便依着信中之人所说，以最快的速度将大小姐嫁出去，更是选取一门冥婚。
原以为经此一事，大小姐很难再活着，却不想不仅活着回来了，还犹如变了一个人……”
叶嬷嬷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道，“这便是这件事情所有的真相，以及前尘往事。
这些年，我虽然确实对大小姐不好，可终究不是我的本意。
无非是听命于人，身不由己罢了，还请大小姐……”
说着她顿了顿，连忙改口道，“还请姑娘念在我只是替人做事，并非真正的背后之人上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自此后我们母子二人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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