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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晚宁笑眯眯地继续给杨社长画饼。
“我明白社长的顾虑，不过这既然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必然要有点胆量不是？如果一点风险都没有，这机会又哪能轮到咱们头上呢。”
杨社长既然能坐到社长这个位置上，自然是有几分眼界和本事，对于虞晚宁的话，不用虞晚宁多说，他已经顺着虞晚宁的意思往下深想下去了。
说实话，虞晚宁的提议让他很动心，这件事对他来说，如果成了，那就是他们公社的业绩，等到在全国汇报的时候，他面上有光。
如果失败了，那这事跟他也没什么关系，毕竟厂子是他曙光大队办的，建议是虞晚宁提的，他不过是给了虞晚宁一个机会罢了。
想到这里，杨社长微微定了定心神，心中几乎已经有了决断，只是嘴里依旧还在拿着乔。
“这件事可不是什么小事，我得好好地考虑一下。”
虞晚宁没见他直接拒绝，就知道这事大约是八九不离十了，只是杨社长目前还没有看到让他能撒鹰的兔子，所以想继续端着让虞晚宁多让点利出来罢了。
这点心思虞晚宁都看在眼里，她假装没有发觉，只是认真地又跟杨社长谈了很多细节上的东西。
比如，最重要的一点，他们曙光大队那座荒山的承包权。
这个年代什么都是集体所有制，哪怕这座山长在曙光大队的地界上，那也是国家的山。
他们曙光大队想要用，那就得想法子承包。
而且，很多事杨社长他们不清楚，不代表虞晚宁也不清楚。
像这样几乎不用什么成本就能承包了山林，承包了河流，等到改革开放之后，那想都不要想。
所以，虞晚宁一定要抓住这最后的时机，把一切都谈妥，进了她手里的东西，谁都别想再挖出去。
“杨社长，你看，我们大队要建厂，厂子里生产出来的那些副食品肯定也是要给国家上交的，那能不能相应的把之前交上去的鸡和猪给我们退回来一部分？”
这个年代，家家户户都可以养鸡羊猪，只是自己养一只就要给国家上交一只。
杨社长正要开口，虞晚宁又出声打断了他，“杨社长，我这可不是薅羊毛行为，你想，那些猪肉鸡肉也都是可以加工的，我们到时候把加工出来的产品上交上去，跟交一头活猪一只活鸡上去，那不都是一个意思吗？”
杨社长被虞晚宁说的一愣一愣的，到最后竟然被虞晚宁画出来的大饼砸了个晕晕乎乎，整个人迷迷糊糊地就同意了虞晚宁办厂的行为。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说了出去，覆水难收。
杨社长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他看着虞晚宁沉吟了一下，“既然话都说出去了，我也不会反悔，不过有一点，这销路得你们自己出去找，公社里不负责。”
虞晚宁笑眯眯地说道：“那是自然，哪里有让集体负责的道理，就算是供销社都没这个特权。”
对于虞晚宁来说，只要能被允许自由买卖，那就够了。
在这个时代，用票交易限制了大多数人的买卖欲望，一台电视机就摆在供销社里，可是没有电视机票，就算再怎么眼馋都买不到。
于是，黑市开始慢慢兴起，在这里不需要票，可以直接用钱买，甚至可以以物易物，要不是供小于求，人们又何必多此一举来冒这个风险。
所以，虞晚宁根本不担心销路的问题。
但虞晚宁还是借此提出了很多过分的要求，气的杨社长眉头紧皱，吓得陆大国脸色发白。
不出意外地被杨社长拒绝之后，虞晚宁再顺势提出自己真正的要求，便被杨社长很轻松的同意了。
虞晚宁就这样跟杨社长你来我往地打了几次机锋，最终，很顺利地把事情谈成了。
回程的路上，陆大国绞尽脑汁还是没有想明白，社长到底是怎么同意的。
陆大国一脸复杂地看着虞晚宁，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事情就这么成了？”
虞晚宁看到陆大国恍惚的表情，忍不住轻笑了一下，“是啊，成了，杨社长是个聪明人，知道我们办工厂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没有理由不同意。”
听到虞晚宁这么说，陆大国便也仔细地想了想，发现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但还是觉得震惊意外。
虞晚宁也没有多说什么，她明白，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当官的，都有一种本能的敬畏，陆大国对杨社长就是这样。
这种心态一朝一夕的也改不了什么，所以虞晚宁没打算多说，而是转头谈起了另一个问题。
“大队长，现在办厂的事情社长已经同意了，接下来就是要回村把厂子盖起来，你看这工厂盖在什么地方合适？”
听到虞晚宁的话，陆大国拿起烟袋抽了一口，眯着眼眸静静地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就村后那片山坡上吧，刚好有几间茅草屋，用来做厂房也合适。”
“行。”
虞晚宁对于目前工厂的选址没什么多说的，毕竟现在工厂还没有赚钱，不可能投入那么多去盖新厂房，陆大国愿意把村子里空置的房子腾出来让工厂使用，已经很难得了。
作为报答，虞晚宁把工厂厂长的名头给了陆大国。
陆大国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老了老了，竟然还能当上工厂的厂长？
这个名头如同一个天大的馅饼砸在头上一样，让陆大国几天都是迷迷瞪瞪的，直到曙光食品厂正式揭牌，他这才变得正常了些。
而直到揭牌那日，大队里的所有人才知道，原来曙光食品厂的副厂长，竟然是宁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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