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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咣啷咣啷”的声响，言序提起双手遮挡着刺目的强光，透过指尖的缝隙，他依然无法睁开双眼，终是放弃了抵抗，选择不再去看。
“女士，这岁末元节的，你们都不放假的吗？”
“姓名！”
“……言序。”
“知道这是哪里吗？”
“从声音的回响判断，我们所处的环境很空旷，仅安排一位女士审讯，却使用如此低劣的手段……好吧，我不知道。”
“……你现在可以睁开眼了。”
言序眼皮抖动着，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墙体、屋顶、地面，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润白色的巨大方体工事，空旷的再无其他。
直到眼前同样润白的座椅转动，言序才意识到，女人竟是近在眼前。
言序再次闭上双眼，调侃道：“让我猜猜，你肯定是一身白色的穿搭。”
……
“你的心态倒是不错。”
言序睁开眼……
不出意外的，女人一袭润白西装着身，还有同色的沙宣短发；细看之下，她气质淡雅，皮肤白皙，冷颜系的长相给人一种疏离感。
言序诧异着目光所及的一切，疑惑道：“所以这里是天堂，而我……是把自己玩死了吗？”
女人神情淡漠的看着言序：“你没有死，这里也不是天堂……我是山海司的专员，代号吉量。”
言序眉头紧锁，眼球快速转动，他在判断着当前的情势，片刻后问道：“山海司？为什么把我带到这来？”
女人神情严肃，声音低沉道：“这个问题应该由你来回答。”
从座椅的空隙中，女人掏出了一份塑封的文件，一脸肃杀的看向言序：“这是中枢11年前收到的信件……上面写着11年后的今天，你要毁掉这个世界。”
随着手中文件的晃动，女人的眼神逐渐变的锐利。
言序恍然大悟：“没想到我的一时兴起，竟然真的引起了中枢的关注……没错，那是我写的。”
“哒～哒～哒～哒～哒～哒……”女人起身离开座椅，踱步起来，“中枢自然是不会在意孩童的无谓举动，但山海司不会放任一丝可能存在的威胁……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言序先是闭上眼，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微微笑着：“我只是想在自己穿越前，找个位高权重的人聊聊天罢了。”
女人停下了脚步，神色变的凝重：“穿越？”
言序将双手轻轻抬起，右手食指轻触着自己的太阳穴，“是的……我能够进行意识的穿越。”
“怎样的意识穿越？”
“你的反应让我很意外。”言序将双手垂下，铁链的交错发出“咣啷咣啷”的声响
女人双手抱于胸前，下巴微微抬起：“山海司的职能就是管理着不为世俗所知晓的隐秘，见怪不怪罢了。”
听她的意思，山海司应该是墨华的职能部门，可为什么我从未听说过……
略做思虑后，言序直视女人，解释道：“12岁那年我做了一场梦，无比真实却又无法回忆的梦，醒来以后，我的意识就进入到了一个虚无的空间……
而我的穿越就是在这个空间中，找到对应的时间。”
女人微微低下头思虑着，片刻后道：“也就是说……会覆盖掉对应时间的你自己。”
言序眼神中闪过一抹驰念，“并不是……”
女人眉头一皱，问道：“那么穿越到对应时间后，两个不同时期的意识相遇，会发生什么？”
言序摇着头，略作停顿后说道：“无法相遇……意识空间是无量的。”
女人一脸疑惑道：“既然意识无法覆盖，那么你抛弃本体穿越，意义是什么？”
“改变人生的轨迹，更好的……享受当下。”说罢言序眼神中闪过一丝细微不觉的落寞。
女人开始踱步起来，“详细说说。”
“在意识空间的对应时间节点，锚定下具体的想法，继而影响未来……
就比如此刻我想成为一名歌手，那么只需要选定对应的时间穿越过去，将这个想法具体的设定好。
如果一切顺利，那么当我意识回溯到当下的时候，我可能就站在了舞台的中央。”言序双手微抬，从左至右的比划着解释道。
女人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言序：“明白了……即使不顺利，也可以再次穿越到其他时间去进行修正，直至想法的实现和达成。”
“……没错。”言序对眼前的女人有些好奇，明明自己的讲述是如此的荒诞离奇，她却不曾质疑过。
女人昂着头，眼神坚定地走向言序，“证明一下吧……成为山海司的一员。”
言序被绑缚的双手微微向两侧摊开，神情无奈地说道：“很遗憾，无法证明……
虽然我的每一次穿越，都只是想要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可因为蝴蝶效应，整个世界，都会或多或少的产生变化。”
原本不住从言序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女人道：“你是说，你的穿越会影响到这个世界的运行？”
“是的，过去一旦改变，我们此刻的交谈也就不会存在。”
“某种意义上，你的穿越的确相当于毁灭了当下的世界……”女人沉声道。
“你知道吗……我去过空间站，驾驶过战机，当过雇佣兵、企业家、财阀甚至是乞丐和重刑犯，我享受过极致的奢靡也经历过沉痛的苦难，还……”
女人厉声呵斥道：“所以你就打算毁掉这个世界！”
言序没能看到，此时站在他身后的女人，眼神中透露着的冷峻。
“噗嗤~”
女人松开了攥着的右手，“很遗憾，你的能力太危险了，即使无法被证实，但基于可能存在的巨大风险，我还是要处决你。”
“哒～哒～哒～哒～哒～哒～哒……”
伴着高跟鞋踩踏声的不住回响，鲜血在润白色的地面上流淌。
有别于黑暗的虚无空间中，白色的人形闪耀着这世上不曾存在过的光，那是言序的意识。
随着他心念的意动，原本的黑寂之中呼应起了一点亮闪，如璀璨星辰，似晶莹宝石，触手可及却又触不可及。
这里是言序的意识空间，而那如星辰般闪耀着的光亮，是他锚定下的规则。
我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还好提前锚定下了《即死的瞬间穿越》。
那个叫吉量的女人提到过“不为世俗所知晓的隐秘”……
决定了，这次我要探寻那些隐秘的真相。
随着言序的起心动念，整个空间似是以极速远离着他，仅一瞬之间，他就穿越到了12岁生日当天的零时零分零秒。
这一刻既是开始也是极限……就如先前所想，给12岁的自己锚定下想法吧。
只见死寂一般的虚无空间，因为言序的心念开始有了呼应，莫名的存在慢慢地旋转并向外延伸着，言序的意识被裹挟其中，却无从感知。
而此刻，现实仅仅只是过去了一瞬，高跟鞋的踩踏声依旧在回荡着。
突然，润白色的漆面如视频倒放一般的快速消失着，满布的青苔，发黑的墙皮，掉落的斑驳，整个工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破败腐朽。
看着眼前的剧变，女人惊恐不已：“这不可能！你到底是什么！”
仅仅霎时之间，女人的存在开始消散，她绝望的看向同样消散着的言序：“这个世界到底是……”
时间的洪流顷刻湮灭，现实的空间开始坍缩……
搞定了，那么该回去了……
意识空间似是以极速与言序相向而行一般，刹那间言序的意识就穿越回了11年后的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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