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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绚都一边摸索，一边点评，态度非常客观。
“没办法抓住、不够逼真，害得您摸不过瘾还真是十分抱歉呢。”
天降少女嘴上说着“抱歉”的话，然而语气已经逼近爆发的边缘。
“啊，没关系，反正这也不是你的错，肯定是系统创造者的问题。”
李绚都对少女不加掩饰的反感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收回一只手抚摸着下巴做思考状，另一只手还大大咧咧地摸着，嘴上褒贬道：
“能与人自由对话，看得见也闻得到，这在超级ai的拟真技术上已经可以说做得非常棒了！”
“本来没有希望可以摸得着的，真不知道是该称赞还是该可惜，这触觉虽然是实现了，还不如不实现。”
“这让人一言难尽的触觉体验果然是败笔吧，败笔……”
女孩儿却没与他谈论技术改进方面的问题，陡然冷笑一声，语出如刀：
“猥琐！”
作为一个游戏宅，李绚都对某些针对指定群体的辱骂性质的词汇，还是无法释怀。
“喂喂，你不要以为自己设计得好看就可以随口污蔑人。”
李绚都收回另一只手，整理表情，严肃道：“我知道自己虽然长得不算帅绝人寰，但至少表面上是还算不错的水准。”
“恶心！”
“你不要越来越过分啊！”李绚都指着女孩儿，厉声警告：“明明只是个ai而已，不要给我太嚣张了！”
“人渣！”
“败类！”
“?潘浚
“撸瑟！”
针对阿宅群体极具杀伤力的高爆弹一个接着一个轰炸着李绚都脆弱的心灵，李绚都面色发青，瞪大了双眼恫吓道：“因为你的设定是女人我才不伤害你，不要以为我怕你！”
“呵！我真是害怕极了，同时又好奇，你能怎么伤害我呢？”
女孩儿昂起高贵的下颌，满眼都是鄙视之色。
“我尼玛……”
受到如此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发火你当我是水做的！
李绚都堂堂七尺男鹅，当场就抄起桌上的思修课本，挑了女孩儿看起来肉比较多打上去不容易伤筋动骨的臀部拍去——
我不是色，我是出于不至于伤害她的考量才选择了臀部。
对，就是这样。
我果然是个外表冷酷，内心温柔的人呢。
李绚都暗自叹息了一声。
“嚓”地一下，思修课本结结实实拍在了一个实体上，就是声音不太对。
触感，也不太对！
紧接着“呲啦”一下，两三公分厚的课本直接被洞穿！
那洗衣机旁的拖把不知怎么，突然出现在女孩儿手里，李绚都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课本就报废了。
“喂喂……”
这一本教材可是三十多块啊，一顿有荤有素有饮料的冒菜啊！
浪费何其可耻啊！
还没来得及痛心疾首，那拖把棍儿穿着破破烂烂的思修教材，没说二话，劈头盖脸落了了下来。
我从未见过如此迅猛的棍法！
来不及多想，李绚都抬手便是一招“半顶天式”格挡。
随即发现自己挡了个寂寞，那拖把棍半路变招，直接抽在他咯吱窝上。
哪怕他从小在山门里习武，出山时原以为自己即便内劲被封，在俗世中也是不至于如此受人欺负的高手，如今看来当年的岁月真是白瞎了。
“卧槽，很快啊！”
“啊，疼疼疼——”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还打是吧？我警告你，别逼我跟你来真的啊！我可是练过十二年——”
“你个死女人你今天死定了，看我擒拿手……啊嘶……”
“武林中人，点到为止！”
“年轻人，不讲武德，这好吗——”
“婷！婷！”
“别……别打了……是……是友军……”
半个小时后，鼻青脸肿的世俗武学高手李绚都一脸颓然地坐在墙角，像一条饿了大半个月的流浪狗，吐着舌头半死不死地喘着气，嘴里还小声念叨着：
“你别、别得意，我只是，饿了没力气，不然……”
金发少女翘着二郎腿坐在李绚都的床头，压根儿不理这败狗的碎碎念，操着那口佐仓绫音标志性小鼻音，趾高气扬地训话道：
“正式介绍一下，用你这种垃圾能够理解的方式来讲，我是【王者荣耀人渣攻略系统】的伴生精灵。”
“当然，你非要把我理解成ai那种低级文明造物呢，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我的名字叫——呃……”
李绚都愣了：“你叫‘恶’？怎么说呢，很特别，又很贴切。”
少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该叫什么好呢？嘛，让我来上网冲浪一下——啊，这个不错，【不死天凰】！这名字又酷又好听，就叫这个吧！”
“那我就叫无始大帝。”李绚都小声吐槽。
“哈？你有说什么吗？”女孩儿眼冒凶光，语气不善，拖把悬在空中无风自动。
李绚都暗自咽了口唾沫，摇了摇头：“没有。”
“可我明明听到你有说什么。”
拖把在空中旋转起来，进行恐怖威慑。
李绚都敢怒不敢言。
这女人极其可怕，居然可以意念控物，已经将大科学家牛顿的棺材板轰成了渣。
就没有人能制裁她了吗？
偏偏找上我算什么事啊？
“我刚刚说，我还没同意开启系统，你不用介绍自己，我……不想开启！”
李绚都鼓起勇气，拒绝道。
废话，不受自己控制且对自己还这么凶残的麻烦系统，除了自找烦恼的制杖，恐怕也只有抖m才会开启吧。
不要以为你外形设计得好看老子就会喜欢你啊，少瞧不起人了！
你看我长得像那么肤浅的人吗？
“哦？不想开启？”
拖把棍儿的一头上扬90度，准星已经瞄准了李绚都的脑门。
不是吧阿sir？还打？
会死人的喂！
李绚都是真没力气接招了。
“呃……开启系统对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至少今天不会被我活活打死。”
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么恐怖的话，面前这位果然不是人类啊。
就算自己被打死了，她也不会坐牢，她没有任何损失。
政治老师说过，犯罪成本太低，这就意味着有很高的发生概率。
李绚都吞了口唾沫，他不敢赌，万一真被打死了就太惨了。
第五章拒绝与拒绝无效
“我——”李绚都喉结一阵抖动，顾左右而言他：“这系统是干嘛的，你看，我这也根本不了解嘛不是……”
九九乘法口诀之——拖字诀！
反正老子不愿意，打不过你，也要找个理由给你拒绝了。
“这还不懂？顾名思义，帮王者荣耀这款游戏攻略人渣的……说白了就是清理人渣，把让人渣卸载游戏，‘攻略’两个字说着体面一点而已。”
“清……清理人渣？你……跟人渣有仇？还是……跟王者荣耀有仇？”
李绚都愣住了。
“清理人渣什么的，人家亲妈天天都不急，你急什么？”
李绚都是真的不明白，就为这破事还非得诞生一个系统……
果然是闲的吧？
有病吧？
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李绚都真不是一个爱吐槽的人，他平时话很少，属于冷漠型男孩儿。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系统精灵直接激活了他骨子里所有的吐槽基因。
简直是，不吐不快！
“呵呵，真是天真。”
对于李绚都脸上“真是荒唐”的神色，少女小嘴一撇，不耐烦地冷笑一声，解释道：
“每一个系统的诞生，都有着各自诞生的气运和使命，本系统也不例外。”
“众所周知，王者荣耀苦人渣久矣。对于人渣在游戏中制造和传播的负能量，你该不会以为仅仅存在于游戏之中，存在于虚拟之中，与现实无关吧？”
少女小脸逐渐紧绷，神色稍微认真了些：
“现在王者荣耀在全世界的平均日活跃是四亿八千万玩家，这是已经公开的数据。另外还有一份数据未对外公开，那就是，其中百分之七十的玩家已经不同程度地成瘾！”
“成瘾的人难以控制游戏的欲望，并在游戏中不同程度地丧失掉控制自己的情绪、言语和行为的能力，不仅严重恶化游戏环境，将游戏变成了负能量病毒生产、传播、二次感染、升级变异不断循环的温床——”
“更严重的是他们在游戏中获取和产生的负能量，正以他们本身作为媒介，源源不断地流入现实，辐射着更为广泛的人群……”
少女面色带着三分“忧虑”，七分凝重：
“你可知道，当积压的负能量超过一个人自我消化的上限，就会从各种意义上毁灭这个人，以及不同程度地影响这个人生存范围内的社会生态。”
“大多数人只看到王者荣耀是一款覆盖人数和覆盖范围史无前例的爆款手游，却很少有人发觉到，这款游戏背后正在缓慢发生且同时不断积累着更庞大的毁灭性负能量的历史性灾难！”
少女张开双臂，掌心向天，大义凛然道：
“所以，少年啊，你明白吗？这个世界，急需一股力量！一股去帮助这个庞大的群体戒除游戏，让他们回归正常的生活，让游戏也从崩溃的边缘重回良好的环境的力量！”
“【王者荣耀人渣攻略系统】于史——”
“应！运！而！生！”
以一字一顿作为结尾。
一翻侃侃，少女的小脸上洋溢着“这下你终于明白我有多伟大了吧”的得意之色。
李绚都从下往上瞪着她，眼里写满了“你是不是疯了”？
“让百分之七十的人卸载游戏？”
李绚都一开始很疑惑，算出那百分之七十有多少人之后，他禁不住捧腹狂笑。
这是一件伟大的事情吗？
不，这简直荒诞到了极点！
以至于产生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幽默感。
“你考虑过天镁的感受吗？你有经过鹅厂同意吗？要这么多玩家卸游，你这不是要了天镁的狗命吗？而且退一万步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第一个在顶级段位达成排位百连败方最佳的人，系统判定你拥有控制游戏的实力……”女孩儿眨了眨眼睛，她发现了李绚都的不情愿，但还想再劝一劝。
李绚都摇头：“系统觉得我行，但我觉得我不行！”
李绚都摆手：“再说了，没好处我不干！”
李绚都闭眼：“有好处也来不及了！”
李绚都鞠躬：“请恕在下拒绝！”
以极快的速度念出这套“百分百拒绝连招”，李绚都松了口气。
开玩笑，四亿八千万玩家的百分之七十，相当于三亿多人，帮这么多人戒网瘾，先不说这辈子不吃不喝不睡觉能不能办到，就算真踏马的神了个奇地办到了，啥回报都没有，傻子才干呢？
这是一个何等大的大大大大大大大麻烦啊！
到底王者荣耀是我亲儿子？
还是那三亿多口人是我亲儿子？
我干嘛要牺牲自己，对他们那么好？
我自己都还挣扎在一不小心就会交不了学费甚至吃不起饭的温饱线上好吗？
“你打死我吧！就算死，我也不会同意的！”李绚都凛然不惧，眼中射出视死如归之色。
再说了，一点好处都不给，这也不是求人办事的态度？
这事先不说办不办得了，反正……
就！不！办！
“哦？”女孩儿愣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有人能拒绝拥有一个系统，拒绝拥有自己如此美丽活泼迷人卡哇伊的伴生精灵。
很快，她残忍地笑了：
“虽然从未见过如此无理的要求，但既然你诚心诚意拜托我，那我也只能满足你——反正，你真敢拒绝，自然也得死。”
话音刚落，室内旋即刮起巨风，猛烈的气流逼得人睁不开眼睛；
那拖把再度凌空狂舞，一招一式之间，满是狠辣与无情。
“啊！嘶……停停停停停停停！！！”
李绚都刚才还苟延残喘，下一秒就像只受惊的兔子似得蹿起来，满屋子乱跑，边躲棍子边喊道：
“你说‘自然也得死’是个什么意思啊喂？！不要说这么恐怖的话好吗？！”
“叫我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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