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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何勇战战兢兢问试枪军卒道“枪没事吧？”
试枪军卒回答道“没事，就是枪管摸着有些发烫。”
杨永清“啪啪啪啪”拍起手说道“成功了，祝贺你们，这次是真的成功，靶子都被击倒了，不是成功是什么！”
欢呼声顿时响了起来，杨永清拍着何勇说道“很好，你没辜负我对你的期望，这次成功只是初级的成功，还有些问题给你提个醒，一是响声过大，这个可能是枪管短的问题。”
“二是枪重了一些，不利于军士掌握射击，另外就是点火方式有点繁琐，可以考虑用火石击打点火，还有就是射击精度，可以试着在枪管前部立个小瞄准装置，这些都是你以后需要努力解决的方向。”
何勇潮红的脸庞上是一片坚毅之色。
他郑重对杨永清说道“谢谢大人鼓励，我定会按照大人交代做出合格的火枪来。”
在杨永清看来，这次实验成功只是具备了未来枪支的雏形。
十步远近的靶子被击倒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万里长征只是踏出了第一步。
叹口气离开作坊，骑马来到军城外不远处那片荒地。
剿匪回来的俘虏正在军卒看押下开荒种田。
杨永清骨子里是个有小农意识的人，看到有大片荒地就觉得可惜，非要把荒地变成良田，他才会心满意足，睡觉都会觉得安心。
看到有妇女在劳动，就叫过来属于卢义后勤部门的军卒，问他如何有妇女干活？
军卒立刻弯腰恭敬回答道“报告指挥使大人，这些都是剿匪抓回来的女人，本来没有安排她们干活，可有个叫高四娘的女子，组织这些人非要出来干，说是每天光吃饭不干活和猪差不多，不让干活就不吃饭，无奈之下小的才同意了。”
杨永清听了觉得新奇，说道“看来这是个有思想的女子，把她带过来我看看。”
军卒立刻跑到正干活的那群妇女之中，和一个穿着宽大青色布袍的女子说着什么。
那个女子抬头看看杨永清方向，低头只管干活，就是不吱声，军卒继续和她说话，终于，她丢下锄头，整整发髻，打打身上的灰尘，默默跟着军卒走了过来。
“快，过来见过指挥使大人。”军卒殷勤对高四娘介绍杨永清。
“见过指挥使大人”高四娘微微蹲身道。
杨永清道“抬起头来说话，本指挥使不是盗匪流贼，不需害怕。”
高四娘听了，慢慢抬起头来，瞧了杨永清一眼，把头又扭向了一边。
就这一眼，杨永清感觉她那清澈的眼珠中隐含着一丝疏离，但那双眼眸盯人的一刹那，有种摄人心魄的勾魂魅力。
高四娘姿容一般，肤色微黄，如果不是那双勾魂眼，估计杨永清不会和她有继续交流下去的耐心。跳下马来，把缰绳一撂，军卒慌忙接住，拉马去了一边。
“说说吧！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身世，本指挥使现在无聊，需要个人说说话，就你了。”杨永清背手仰头冲高四娘说道。
静默……
高四娘咬着嘴唇，有些倔强地扭着脖子一言不发。
杨永清看看她，觉得很好玩，就想和她比比耐心，看谁先撑不住开口说话，于是奇怪的一幕出现了，田埂边上，一男子一女子相对而立，一个背手仰头看天，一个扭着脖子看地。
军卒拉着马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指挥使大人是何态度，寻思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走开点为妙，就拉着马往远处去溜马去了……
高四娘拧着脖子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大人还是不要逼奴家了，不是奴家不想说，是……奴家实在不想给大人招惹祸事，请大人见谅！”
杨永清一听，惊奇道“祸事？本指挥使从不怕祸事，如果真有祸事来了，本指挥使手下军壮也不是吃素的，说吧！什么事本指挥使都不惧。”
高四娘抬头盯着杨永清道“大人真要听？”
“嗯，要听”杨永清回道。
高四娘苦笑一下道“说了怕大人会起了杀奴家灭口之心啊！罢了，憋在心里也是个毒瘤，说出来也好，多一个人知道，奴心里也好松散些。”
高四娘四下看了一下道“请大人移步到那边柳树下，这话说来很长，日头还挂在天上，到树下也凉快些。”说完，移动小碎步转身走了。
杨永清看看天色，慢慢跟着她来到柳树下。
高四娘站定身子，转身看看杨永清道“大人，奴家这话说出来，入的你耳，还望大人怜惜奴家些，不要轻易下杀心才好。”
杨永清听到这里，心中疑惑更重，点点头道“放心，吾没有残害妇女之心，就是天大事在吾这里也寻常，你只管讲来。”
高四娘叹口气道“奴家爹爹是太医院太医，奴从小在东京长大，爹爹生我姊妹兄弟四人，奴最小，爹爹也最娇惯奴家。”
高四娘说着这些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神往之色。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大兄早亡，二姐嫁人后，跟姐夫去了襄阳老家过活，三哥是个浪荡子，因和人争花魁，被殴打致死，娘亲一气之下也离世了，家里就只剩我和爹爹二人。”
高四娘眼眶开始红润起来，话也哽咽起来，杨永清从袖子里摸出一条手帕递给她，示意她擦擦眼睛。
高四娘接过来，拭拭眼角泪水，苦笑一声接着道“爹爹一下子就老了好多，太医正来家里给爹爹诊治多次，卧床不起的爹爹才缓过劲来。”
“爹爹病好了，就继续去太医院坐堂，这日子持续了一阵子，有天晚上，有个内监来家和爹爹密语多时，爹爹第二天就离家去了太医院，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奴家担心的不得了，派家丁去太医院打探消息，到了晚上，家丁急匆匆回来道：老爷去皇宫给圣上瞧病去了，谁知道被扣在皇宫没让出来，太医院也不知道是何情况，整个太医院都人心惶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奴家顿时六神无主起来，隔了一天，听说皇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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