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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远嘿嘿一笑，想把糖葫芦丢出去，玉竹制止了他；
“给我，我想吃。阿爹没了，我还一直没吃上糖葫芦呢。”
她说着把糖葫芦拿过去，轻轻咬了一口：“真甜。”
白明远这才松了一口气：“你喜欢吃，我以后天天买给你吃。”
“不了，”玉竹舔舔手指：“我再也不吃糖葫芦了。”
白明远没再说话，他猜想玉竹是怕看见糖葫芦想起自己的阿爹。
玉竹随着年龄的增长，出落的越发水灵，个子也高了不少，看起来亭亭玉立的，颇有几分动人之处。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难不成跟着师傅和我一辈子？”白明远问玉竹；
“我要孝敬师傅他老人家，给他养老送终了我就回老家去。”玉竹天真地说；
“等到那个时候，你都多大年纪了？”白明远呵呵笑着：“就没别的想法？”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玉竹认真地询问他的意见；
“不如这样，”白明远一脸坏笑：“我求师傅把你许配给我算了，这样咱俩一块给师傅养老送终。”
玉竹的脸刷地红了，她跟白明远朝夕相处，一向把他当做是自己的师哥，还从没往别处想过呢；
“你不愿意？”白明远有点儿慌；
“你是个道士，道士难道还能成亲不成？”
“我这个道士是半路出家，冒牌的，背着师傅我还喝酒吃肉呢。”白明远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
“那师傅知道了不惩罚你？”
“我悄悄告诉你吧，师傅他坑蒙拐骗啥事都干，只是个穿了道袍的骗子罢了。”
白明远从小跟着凌风，小时候分辨不出善恶，长大了才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事确实不够光明磊落，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也绝对不想改变，学着去做一个好人。
“原来你们是这样的人。”玉竹惊得张大了嘴巴。
她家虽贫穷，但阿爹一直教育她做人要光明正大，要善良，要做一个好人；
可她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竟都是投机取巧，见不得光的人，这让她如何去接受？
“你们这样做，良心不会痛吗？”
白明远嘿嘿一笑：“不这么做，我们就要喝西北风了。”
玉竹无奈地低下了头，她现在寄人篱下，哪有资格说别人呢？
“我是不是拖累你们了？”
“什么话！多你一个人不过就是多一口饭而已，再说你不是还种菜、做饭、洗衣吗，这也不算吃白食。”
玉竹沉默了。
凌风师傅其实对她真的不错，即便她只是个累赘，也从来没想着甩掉她，或者把她卖掉换钱；
白明远更是把她当做亲妹妹一样，事事处处都为她着想；
若是因为他们两个赚钱的方式不够光明正大就离开他们，她实在做不到。
但若是让她嫁给白明远，她目前同样也做不到。
没想到意外来的猝不及防。
那天晚上，天下着大雨，电闪雷鸣，玉竹早早就睡下了。
睡到半夜，玉竹感觉有人在拨动她的门。
“谁？”玉竹小声喝问道。
凌风观位置偏僻，以前也有小毛贼来这里偷东西，每次都被师傅和白明远赶走了，难道今天又有贼上门？
外面没人回答，只是停下了拨门的动作；
玉竹稍稍安心一点儿，屋里并无可偷的东西，若是毛贼吓走也就罢了。
她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
迷迷糊糊中，她觉得有人进了她的房间，随后关上门，到了她的床前，她想睁开眼看看，却怎么也动不了；
眼前有个影子一直在晃动......晃动......晃动......
等第二天醒来，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见了，浑身上下都是疼的，床上的被子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
她已经是个十二岁的女娃了，瞬间就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
听到哭声白明远破门进来，一眼就看到床上衣衫不整的玉竹；
他赶紧扭过头，嘴里关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玉竹哭着说不出话来。
白明远从背后默默关上门，静静地守护在玉竹门前。
一天一夜，玉竹没有出门。
直到第三天早晨，玉竹才打开房门走出来，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
“玉竹，你......”白明远心痛极了；
“师哥，我一会儿去集市一趟，给师傅和你做你们最爱吃的菜。”玉竹挤出一丝笑容；
“我跟你一块去。”白明远赶紧说；
“不用了。”
玉竹从集市上回来，买了一堆好吃的，在灶间忙活了半天，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他们平时吃不到的，还买了一坛酒；
“师傅，”玉竹举杯：“玉竹蒙师傅搭救，苟活这几年，今天就以这杯酒谢谢师傅的救命之恩。”
白明远把目光转向师傅，师傅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样子；
“玉竹，我.....”凌风师傅竟然也有词穷的时候，白明远觉得很意外；
“我先干为敬。”玉竹说完，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师哥，这几年蒙你照顾，还买糖葫芦给我吃，这一杯敬你。”
玉竹又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凌风和白明远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一顿饭在沉闷中吃完了，白明远帮玉竹把东西收拾好，她一直沉默不语。
“师哥，你能不能陪我去看星星？”玉竹终于开口说话了；
“好啊。”白明远爽快地答应了。
云雾山不算高，但四周空旷，晚上坐在凌风观的院子里看星星特别清楚。
“师哥，你说人死了之后会不会上天？”玉竹仰望天空喃喃地问道；
白明远觉得玉竹今天特别反常，不敢像以往那样跟她嬉皮笑脸；
“好人应该能上天吧。”他说道；
“那我阿爹活着的时候从没干过坏事，他应该在天上看着我吧。”
白明远也望着天空，天空有几颗星星在眨眼睛；
“会的，你阿爹那么疼你，一定不放心你，天天都会在天上看着你。”
白明远温柔起来连自己都觉得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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