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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和异族开干，先特么剿起匪来！马的巴子！人类迟早要把自己玩死！”
铁树三十来岁，身体干瘦，脾气却不小，把手里的生铁杵砸得邦邦响！旁边的副官看得心惊肉跳，今天已经砸坏三个药钵了都！
“老李那边呢？”
“李哥那边稍微好一些，他是弹药系，不像周哥需要打近身战。”副官看了看手机里的实时战况后道。
铁树点点头，“行，这批药出来了，先给老周送去。”
又砸了一阵，待药钵里酷似土豆泥呈现均匀的粘稠状时，他停了下来，捞了一把出来，开始搓起丸子来。
一粒粒规整、光泽，比黄豆略大一些的小土豆丸子被他快速搓了出来，然后扔进一个特制的烤炉当中。
接下来的温控和出炉就不需要他操心了。
铁树和周知一样，是冯爷手下八将之一。但是他的符文感悟方向属于药剂系的超人药丸，是纯辅助能力，这点和周知完全不同。
他可用任意植物制作出超人药丸，服用后的效果是肌纤维强度和神经反应速度同时提升10%，然而加速体力恢复才是它最大的用途，持续时间10分钟。
而且没有毒副作用，只要数量足够，甚至可以当糖豆吃，让一整天都保持这种提升状态。遗憾的是效果不能叠加，他猜测大概只有成为符文师才能叠加了。
任意植物皆可成为药丸素材，但实际上用得更多的还是块根类植物，比如煮熟的土豆或红薯之类，因为它们更容易成型。
在锤打和搓制的过程中，他的符文能力会逐步加持到药丸中。理论上来说，锤打和搓制的过程越慢，药效越强，只是性价比很低就是了，大概多花几倍的时间，也不过只是提升几个百分点而已。比较有意思的是，有毒植物也能成为制药素材，只不过在生效的同时会中毒。
副官捋了捋披肩的秀发，只有在与铁树独自的时候，她才会露出温柔恬静的一面。
见副官欲言又止的小模样，铁树哼了一声，“有什么事直接说，想问什么直接问，你跟我有八年了吧，怎么还是这么温温吞吞。”
副官悄悄翻了个白眼，人家是女人咦！又不像你，注孤生！
“我们这样做，值得吗？”
铁树手中搓揉的动作一顿，叹了一声，“当初我们跟随冯将军离开前线时，你好像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吧。”
副官没有说话。
“那你现在来看，我们当初离开翡冷城是对是错？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副官这次没有犹豫，“当然值得，当时我们如果继续留在那里，除了和整个城市一起毁灭外，什么也改变不了。”
铁树望向身旁不远的烤炉，看着红通通的火苗，眼神中满是追忆，片刻后摇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
“你是觉得那个小子不值得我们这样豁出去吧？”
副官默然。
“我们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你还记得吗？”土豆泥捞完，铁树又捡了几块煮熟的红薯和土豆一起扔进药钵中，冷笑。
“呵，你太入戏了。别忘记你的身份，陈可少尉！”
副官把拳头轻轻一握，低沉道，“没有忘记。”
“嗯”，铁树不置可否，开始用力捣了起来。
“普通人看符文感悟者，仿佛看云端展翅的鹰那般遥远……我们看符文师，亦如是。”
“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成为符文师，但我大概能猜到一些判断的标准。更重要的是，我相信冯将军的判断，他说那小子是，那就是。”
“那小子……他是整个柯克城民间唯一一个自然诞生的天赋符文师，他可以毫无顾忌的、甚至可以说任性的随意挥霍自己的能力。一个平民出生的、天生的符文师！你知道未来的成就会有多高吗？即使放眼整个人类种族，天赋符文师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我们发现得晚了，很难再对其进行思想层面的引导，这种市井小人物，很难达到民族认同感的高度，更别提牺牲精神。既然无法干涉，那就放手，然后尽我们所能进行保护，至少在他真正成长起来之前，不要夭折……”
“我很理解你的想法，真的，太理解了。当年我们在柯克城打下一片天的时候，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生活，我也迷茫过。”
“……你有多久没有梦到过当年的同袍战友了？这些年来，我几乎每晚都会梦到他们。每晚我都会踩着他们的血肉，他们的尸骨，在无边无际、血肉烂泥的大地上孤独地走着……”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只知道脚下踩着的，是我的兄弟姐妹、是我的战友、是我的同胞。前方没有树更没有路标，什么都没有，只有头上那颗高高在上、冰冷刺骨的灰色太阳……”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要走下去，但死去的他们告诉我，往前，继续往前，不要停，永远不要停。于是我继续走着，我相信前方一定有我要的答案。”
“他们用生命，换来让我继续前行的机会。”
“如今，该我了。”
铁树轻轻放下铁杵，又开始搓了起来。
“你知道其它几片大陆，如今怎样了吗？”
陈可茫然的摇摇头。
“呵”，铁树轻声一笑，“我也不知道，大概也不会有人知道。”
“但我知道，人类永不为奴。”
陈可用力点头，“嗯！人类永不为奴，哪怕包吃包住！”
“哈哈哈哈！对！说得好！哪怕包吃包住也不行！”铁树畅快的大笑着，眼泪都笑了出来。
突然，陈可手中的手机发出低沉的蜂鸣声。
划开一看，陈可的脸瞬间苍白！
“怎么了？”铁树皱起了眉头。
“周哥那边，数北一街防线被撕开了……该死，区区红巾军，竟然会有装甲车和火箭阵列！”
铁树脸色异常平静，毫无疑问，这是异族的手笔。可悲的是，他们为异族准备的战场，甚至还没等来异族就已经没了。
铁树顿了顿，继续搓着丸子，半晌后，轻声道，“他呢？”
“不知道……失联了。”陈可颤抖道。
铁树又搓了一颗丸子，然后停住。
避开陈可视线，抬起头望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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