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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如果帅哥喜欢邹青青，那我就不喜欢帅哥，就算他是我的老师也不例外。”牟小妮抱起碗，咕咚咕咚地喝汤，眼角余光不听使唤地往那边游移。
邹青青身着白色绣花衬衣和水蓝色百褶裙，是这个年代比较清纯的打扮。怀春少女望着越来越近的男人，脸颊发红，低眉轻语：“柏老师，你找我有事吗？”
身边几个女生一水地捂嘴憋笑，其中一个还冲柏明翰喊道：“对啊，柏老师。”
柏明翰听到女生的声音，顿步问：“什么？”
“柏老师，你找我们青青做什么？”
柏明翰眉头的疑云浮现，“你们……认识我？三班的同学？”
邹青青闻声，直起了纤长的脖颈，那张美丽的脸上仿佛受到了重创，羞怯瞬间破裂，“柏老师，我们就是三班的！”
柏明翰爽朗一笑，连连摆手，“不好意思，我这记性真是不行了。你们好好吃，我有事。”说完，微微颔首就继续往后面走。
邹青青站在那里，手指狠狠揪着裙角，脸色青了又白，生怕其他人看出她的尴尬，只好从嗓子眼发出勉强的笑声，最后甩给身边女生一个冷冰冰的眼神，大家才噤了声。
牟小妮看够了戏，得意地笑着擦擦嘴，“阿梨，我突然觉得又饿了！”
“你确定？你都吃了这么多……呃，柏老师！”骆梨猛地站起来，嘴巴含糊不清喊道，感觉到食物残渣还留在齿缝，赶紧闭上嘴巴卷着舌头吞咽，“吃，吃了吗？”
柏明翰摆摆手示意她坐下，“骆梨同学，我刚刚家里有事，返回医院时，你已经离开了。”
“嗯嗯！我走路回来了。在医院躺了那么久，刚好活动活动筋骨。”
“真是对不起，明明说好我送你回来的……”柏明翰欲言又止，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如何说。
“老师，您已经做得很好了。要不，我请你吃饭？”说完，骆梨就要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刚才她刷卡买饭时，饭卡余额上显示的个位数“5”，她都不敢再去看第二眼，从来不知道5这么丑。
五块钱在十七年前的餐厅，那也是只够买碗稀饭和一份菜蔬而已。
不过，这么多人，柏老师肯定会拒绝的吧？
柏明翰嘴角含着一抹笑，微微抿唇，“好啊。”
骆梨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然说好！老师不是应该高高在上，不屑于跟学生一起用餐么？要不，学校建教职工餐厅干啥？
骆梨瞠目结舌之余，顶着发麻的头皮，咬咬牙说：“那个，小妮？”
呆愣的牟小妮突然被点名，“啊？”
“饭卡拿来。”骆梨冲她挤挤眼，伸长了手去够饭卡。
牟小妮显然没有接收到骆梨的信号，两眼迷瞪，“我的？”
“当然是我的了！”骆梨指指牟小妮的口袋，早已皱起的眉头都在冒汗，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赶紧……”
“你的饭卡，不，不在我这儿啊。”牟小妮掏出饭卡，举起来，指着上面印着的名字，“这是我的……你的饭卡不会丢了吧？”
骆梨看着牟小妮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汗颜：这个牟小妮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嘛？！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骆梨失望地垂下右手，在口袋里摩挲着，迟迟掏不出饭卡。
柏明翰就在一边默默地等着，唇角掩着笑意。
此时牟小妮睁大迷糊的双眼，豁然开悟道：“用我的吧！”把饭卡递过去。
“阿翰！”远处传来一声浑厚的声音。
他们看过去，原来是校长冲这里挥挥手，手里端着满当当的饭菜。
骆梨感激地冲远处的校长点点头以示礼貌，终于不用在别人面前展现数字5的尴尬了。
她如释重负地吸一口气，正考虑说什么时，听到柏明翰说：“不好意思，下次吧。”
没等骆梨回应，柏明翰就转身离开。
骆梨顿时也没有吃的欲望了，把剩下的饭菜狼吞虎咽一番，没滋没味地招呼牟小妮：“走吧。笨小妮。”
“我不笨。话说，你刚才到底什么意思？”
……
她们把餐盘丢进门口的餐车内，柏明翰已经接过校长手里的饭菜，坐在了临近的座位上。
柏明翰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不禁抿抿唇笑了，他知道她的经济状况，所以提前去了医院结账。
刚刚，他被校长拉过来一起吃饭，进门时一眼就发现她和同学谈笑风生。想起自己由于被另一个人占据了身体，食了言，感到特别抱歉，让一个女孩子走那么远的路回来。
于是，他急着过来跟她道歉，女孩强装出来的大方，让他不知怎地，想逗逗她。
没想到，她上当了。
看着她着急问同学要饭卡，那傻里傻气的样子，跟在医院见到的倔强完全不同，透着青春少女的可爱。他就想多说几句话。
想到那抹身影，柏明翰眉梢间的笑意更盛。
“笑什么呢？”校长问，“那个学生你认识？”
“她就是那个坠楼的女孩。”
“哦，她的事你处理得非常好，看来交给你没错。你来学校两天了，因为这个事我一直忙。而且刚刚事情恶化，上级再次通报学校，我放下手头的事赶紧过来见见你。”校长放下筷子，惆怅地直叹气，“唉……这些孩子采取的极端行为，让我后怕……”
“舅舅……抱歉，我让您担心了。”这是个不愉快的话题，柏明翰不想继续。
听出他的话音，校长问：“学校那边请好假了吧？会不会耽误你研究室的课业？”
“耽误也没事。最近我妈病情反复，我感觉自己对待他的出现，越来越无力。”柏明翰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落寞和无助。
校长从衣服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放在他手边，拍了拍他的手，“没事，慢慢来，你也是最近才发现他的存在。你相信舅舅，也给自己多点时间。这个药，你留着备用。”
蓝色瞳孔慢慢聚焦在白色药瓶上，他不想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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