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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青青刚才听到报警二字,吓得不轻,控制不住自己的脚走到父亲身后呆着。
现在,校长说先不报警,她才稍事平静。
“你们五个小朋友,每个人来我这里按照便签上的指示,写下一两句话。谁先来。”柏崇之笑盈盈道。
骆梨站出来,“我先。”
骆梨走过去,看到上面的提示——to柏老师。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校长竟给她出这样的题。她看了看校长,只见校长点头示意,她才开始往下写。
柏明渝眯起蓝眸,视线在正前方桌子上落脚,不落痕迹地瞄了一眼,却什么也没看到。骆梨的左手捂着纸面,他只扫到那是张绿色的便签纸。
写好后,牟小妮、任一舟、凡凡、邹青青依次上前去写。
很快就写完了。
校长收好这些便签纸,对柏明渝招招手,“柏老师,过来帮我一下。”
校长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柏明渝拿着纸条去了书架后面,然后很快就又出来了。
他把那些便签纸,重新分发给各位。
邹青青打开便签纸,脸上瞬间变了色,她怒视着旁边的凡凡,内心滔天的怒火已然挡不住,她一把推开凡凡,把便签纸丢在地上,最后指着她的鼻子说:“张凡凡!没想到你真是个狗腿子!就这么把我卖了!那封信明明是你写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凡凡被她的话惊得魂飞胆裂,双手摆动否认,“青青,你在说什么啊?”
她直觉事态不对劲,弯腰捡起来,上面阒然写着:【to青青:你完了!\/笑脸from凡凡】
“这不是我写的。”凡凡惨笑,确实是完了。这不是她写的那张,她看向校长。
只见柏崇之面无表情,一改刚才的温和,眼中只留下严肃的寒光,她害怕地低下头。
邹青青怒目圆瞪,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依次掰开五指,揪出她手心里的便签纸。展开一看,只见便签纸上写着:【to凡凡:我们会好好的。from邹青青。】
“怎么你手里的就是我写的,我手里的就不是你写的呢?照你的话说,这是什么情况?”邹青青质问道。
凡凡无力地看着她,咬了咬下唇,最终再次低下头不说话了。
邹青青都把实话讲出来了,这是什么情况还重要吗?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一时间,邹青青六神无主,像一只惊弦之鸟,快步走到邹主任面前,拉住他的胳膊,“爸爸,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任一舟左右瞧了瞧。
牟小妮的便签纸上写着:【to牟小妮:我们是好朋友。from骆梨。】牟小妮正沉浸在幸福之中,对任一舟的眼神毫不在意,得意地瞧了他一眼。
骆梨胳膊肘碰了碰牟小妮,递过去一个要看纸条的眼神,牟小妮憨笑着把便签纸放在她面前,看到上面的字。骆梨怔了下,很快恢复了笑意,冲她点点头。
骆梨攥紧自己的便签纸,校长的套路,她不太明白。为什么她的是给柏老师写的,而便签纸还在她手里。
不过,刚才邹青青已经方寸大乱,失口说出了真相,其他的也就无所谓了。
校长拍了拍手,说:“刚才的真的只是一个小游戏,是对各位小朋友一个小小的真心话测试。只是,不小心就敲出了这封信的幕后主谋。”
校长重新落座,转头对着邹主任说:“邹主任,你觉得这个事情,怎么处理?”
邹主任走到骆梨和柏明渝面前,深深弯下了腰,说:“柏老师,骆梨同学,都怪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让你们受到青青的伤害。真的很对不起,我向你们道歉。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是,能不能给青青留点尊严?”
柏明渝不以为然地勾起唇角,说:“邹主任言重了。我们职业技术学校庙很小,留不下令千金这么大一尊佛。”
校长厉声道:“明翰!说的什么话?!你已经不是我们学校的代课老师了,今天尽快离开!”
柏明渝则冷笑,“我当然不是什么老师!所以,有学生给我写情书,怎么算是禁忌呢?邹青青,你想写情书你自己写,干嘛找别人的名讳替代。你这样,让我很困扰。”
邹青青已经泣不成声,跟着一起弯下腰。父亲为了她对着骆梨鞠躬,年迈的腰弯下去的弧度,让她心痛无比。此刻,她只觉得什么都不重要,眼前的父亲才是重要的。
她双眼蓄满泪水,看着他,全身明显颤抖,“柏老师,求求您原谅我吧!我爸爸他都是为了我……”
柏明渝垂下脑袋,玩味地笑道:“可以啊。但是,包养一事怎么说?骆梨同学找我借了几千块钱去参加辅导班,就被你们传成这样!邹主任,你顾忌着令千金的尊严,可知,她将别人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
说完,柏明渝冷嗤一声,转身对校长说:“这乌烟瘴气的破学校,我是一刻也不想待。先走了。”
柏崇之眼皮跳了又跳,呵斥道:“站住!一会儿,我还有话跟你说。不许走。”
邹主任还弓着身子,没有起身。
骆梨实在不忍心一个老父亲为了女儿竟折腰,她眼眶一热,说:“邹主任,您是位好父亲。我很羡慕邹青青能在您面前这样任性。而我,想念父亲,也不得见。邹青青,还不把你爸爸扶起来?”
邹青青连忙扶着父亲直起身来,还关切地问:“爸爸,您没事吧?”
邹主任咬咬牙,伸出一脚直接揣在她的小腿上,邹青青跌倒在地,哭诉着:“爸爸!你干什么?”
邹主任心疼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儿,转而说:“骆梨同学,你看,怎么处置她?”
“根据校规处置吧。邹青青三番两次毁我名声,我不能再坐视不理了。今天,真的很感谢校长!要不是您坐镇,我真的怕极了!一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骆梨绕过邹主任,站在校长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邹青青,诱骗、教唆他人违反校规,多次欺凌同学,我校勒令其立即退学!”柏崇之瞥了眼地上哭泣的女孩,于心不忍道,“留下高考的资格,其他的一律按照校规处分。”
邹主任自知这个惩罚肯定少不了了,来之前他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最后青青被送进警局,请小舅子一定要关照一些。
这样的结果,还好。不影响报考,只是,这孩子的心性只怕也考不上什么学校了。
柏崇之又对凡凡说:“张凡凡,违纪后故意隐瞒、作伪证,暂留校察看。望好自为之。最近实习也不要去了。”
凡凡嘴角噙着泪花,双膝贴在一起,一个没站稳,瘫倒在地上。
她万万没想到是这个下场,幽怨地看向骆梨。
骆梨走到她面前说:“我来这里之前,就怀疑你了。你记不记得,昨天你说帮我报复任一舟,你会模仿字迹。所以,你来我身边这段时间,就是为了给邹青青打下手。怪我识人不清,才连累了柏老师。”
骆梨垂下视线,盯着柏明渝的黑色皮鞋,鞋头闪着光泽,照得她想掉泪,“对不起,柏老师。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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