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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爷,已日上三竿,该起床了……”
“三少爷……”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
躺在床上的三少爷翻来覆去的身体停了下来,一脚踹飞了被子,深吸一口气,顿了下,再缓缓吐出来,语气稍平了些,说道:
“退下吧,我迟些便去。”
“是,奴婢就在院中跪等三少爷了。”
“不用,站着吧。”
跪在门外的奴婢雪儿一时间竟无所适从,望了望周围早早便跪在一旁的众人,一时间忘了言语。
片刻后屋内又传来少年的声音。
“爷赏的,你们也一样,都站在院里吧。”
众奴仆面面相觑,慌忙中称谢,手忙脚乱地低着头站在了院里,竟一样无所适从。
只见奴仆一个个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反而愁容遍布,心事重重。
伺候这位小主子两年了,每日卯时醒,跪至辰时,伺候主子穿衣洗漱。
昨日上有嘱咐不让打扰小主子睡觉,今日小主子竟不让跪等、侍候,难道是小主子心情不好?这可是侍主不力!可怎么保这身家性命啊!
众人惶惶之际。
屋内的景珏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穿好衣物把踢在地上的被子捡了起来,整理好后,打开门,正想走去洗漱。
只见站在院里的一众奴仆连同传话的奴婢,纷纷跪下。
奴婢跪在原处,而其他奴仆则由一人领头,其余的人紧随其后,慌忙跪行至景珏面前。
领头人惶恐道:“不知奴才们怎惹的主子不开心,但请主子不要赶奴才们走,千错万错,都是奴才们的错,是奴才们罪该万死!”
说罢便自顾掌嘴起来,他这可带了一个好头,身后跪着的一起掌起了嘴。
刚打开门的三少爷此刻已是睡意全无,唉声叹气道:“你们这群奴才!停下来吧,小爷说的不够明白吗?爷赏的,都给爷站起来!”
短短几句话时间,领头的已脸颊通红,嘴角渗血。
听到主子只有赏意,领众人磕头谢赏,站起来后,全然不顾嘴角的鲜血,谄笑道:“奴才们伺候主子洗漱。”
三少爷看了看如此众人,嫌弃道:“不用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领头的奴仆小心翼翼开口道:“奴才们该伺候主子洗漱了。”
“不用,都站在院里去,院里的那个起来吧。”他无意与这群奴才多费口舌,简单吩咐后,独自去洗漱。
事毕,跟着来的奴婢出门去,留下一众奴才在院里呆站着。
半个时辰后,那奴婢雪儿把景珏带到玉夫人院内大堂门口,跪在门外轻声道:“禀老爷、夫人,三少爷来了。”
“静儿来了!快进来吧。”
大堂内人未见,温声已至。
三少爷跨过那碍事的门槛,走进堂内,见母亲从侧门跟在父亲身后出来,随即跪在堂中,磕头拜道:“父亲,娘亲!”
玉夫人走上前去,把静儿扶了起来,虽然脚下大堂已被那群下人擦的一尘不染,但玉夫人还是拍了拍他的膝盖,就仿佛拍了拍才是干净的。
玉夫人拉着静儿的手坐在了一侧,兀自询问着他想吃什么?
坐在正中的景逸看着二人无奈道:“玉儿,先谈正事吧。”
玉夫人头也不抬道:“你讲你的我们听着呢。”
看夫人如此,景逸无奈摇头,随即正声道:
“静儿,虽然你年方七岁,但为父知道你已经踏入纳灵境,可入王册,所以我已让本域的司册官明日前来为你入册,今日我便为你赐字。”
景逸说罢,手中多出一剑。
此剑:剑鞘、剑柄皆为深黑色,一望仿佛吸人目光,若置人于苍茫黑夜中,使人恍惚难定。
景逸手持剑柄神色自若拔剑而出,沧浪声如此,清丽俊朗如此,铮铮然如此!
静儿望着剑身处自己的倒影,恍然失神,怔在原地,此刻的他仿佛置身于天际。
似浮云不能遮其双眼,高山不能阻其遨游,清风亦不能留其片刻,这天下尽在胸中!
景逸也没管儿子如何,玉夫人此刻亦是无声。
“做人当如此剑,知黑守白,你要时常以此剑为镜,看其中的自己是否做到问心无愧!今刻‘珏’字于此剑,是它亦是你!”
景珏郑重地接过父亲手中的剑,跪在地上,把剑放在身前,磕了三个响头,高兴道:“景珏谨记父亲教诲。”
景逸满意地点了点头,
“明日事毕,焚香沐浴,后日观源竹。”
景珏抱住与自身一般高的长剑,欣喜若狂道:“是,父亲。”
玉夫人拉起景珏,温声细语道:“好了,好了,静儿今日便与我们一起用餐吧。”
被拉起的景珏听着母亲的称呼不满道“母亲!我已经有名字了!”
玉夫人哑然失笑道:“知道了,景珏少爷!”
景逸怔怔地看着眼前一幕,长子已经远离二人,被王上征作侍卫,次子亦远赴边疆。
唯剩这小儿子仍在身边,昨日夫人便与自己商量,留他常伴二人左右,一来聊以慰藉,二来也要为饲剑域培养新的域主。
就在三人准备前去用餐之时,大堂外风云色变,一道金光悬于空中,照遍整个域主府。
“饲剑域域主景逸听诏。”
景逸拉着小儿子与玉夫人站在大堂外,对着上方金光躬身拜道:“景逸敬听乾王命。”
“承天启道,王祚万年。人族昌盛,我欲开疆。”
“谨遵王命!”
立于父母身后的景珏,没有看到父亲眼中的凌厉,母亲眼中的复杂,而是眯着眼睛看向金光,想要一观其中之人。
奈何金光只停留这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
金光虽去,景珏却仍兴致冲冲看向空中疑惑道:“父亲,来人可是王上?”
景逸看了看身边的夫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玉夫人神色暗淡,转身蹲下,搂着景珏勉强笑道:“非王上,司命官罢了,先去吃饭吧。”
“不知孩儿何时能面见王上圣颜!”
景逸拍了拍小子的肩膀道:“不会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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