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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里，就没说过别的什么？”李仁问道。
严平似是完全不懂李仁在问什么：“别的？也没什么别的啊，要不把信拿来给您看一看？”
李仁笑了笑，点了点头，示意两边：“行了，送严公子回去吧！”
严平笑着婉拒：“不用不用，还要再麻烦跑一趟，我自己回就行，那书信大人若是要的话，我差人送过来就行。”
“没事，”李仁说道，“严小公子还是让他们跑一趟吧，直接让他们把书信带回来。”
“哦哦，那听李大人的，跑一趟吧！”严平笑呵呵地说，“李大人告辞。”
严平走出门后，李仁看着离去的大门口，倚在凳子上沉默不语。
旁边的主簿问道：“大人觉得他说的有几分可信？”
李仁轻轻哼一声：“马车里躲雨，这样的桥段真是为难他了。”
“他天天混在人堆里，要在外面找一个没有人证的地方认识简荣，倒是真不容易。”主簿说道。
“不过就是死无对证由他瞎编而已。”李仁冷笑一声。
李仁心中一阵烦闷，他又问道：“那冒名顶替送饭的人，还没有消息吗？”
主簿摇头：“没有，送饭的老姜一遍遍回忆，还是什么都没看见。”
简荣中的毒是饭里带进来的。
大理寺狱每日的饭食，是外面有专门做饭的地方，每日做好送进来的。
每天送饭的人都是固定的，跟守卫们都是天天见面的老熟人。
简荣中毒毫无征兆，直到事发的第二天，守卫才想起来，前一天晚上送饭的老姜异常沉默。
但是大家都太熟稔了，一天见几次已经习惯了不客套，只当他心情不好不愿说话。
等早上发现不对，班头带人赶到了做饭的院子，却发现老姜根本不在。
厨师也正要找他，说他不知犯什么病，昨晚送了餐就没回来，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所以他昨晚就没当回事。
但是之前晚上没回，第二天一早他肯定早早就过来洗洗涮涮，今天却到现在没个人影。
班头一听这话，知道问题肯定是出在了老姜的身上，一边赶紧着人去老姜家里找人，一边自己急匆匆往回赶，去给李仁回话。
这班头也是个机灵人，认识老姜也很多年了，觉得那老实巴交的老头，实在不像是能做出投毒这种事情的人。
于是回去的路上虽然着急，但是多长了个心眼，路旁有能藏人的草垛和浅沟，就注意多看了几眼。
这一注意，还真让他看出了问题！
离做饭的院子并不是太远处的一处浅沟，底下都是干茅草，沟旁边细看能看见一角灰色的面料。
他心一“咯噔”，走近了看，底下贴着沟边果然躺着一个人。
正是老姜。
他慌忙把人翻过来，探探鼻息，没想到竟然还活着。幸亏那沟沿挡风，沟底又是茅草，不然这天气晕在外面，冻都能冻死。
把人弄回了大理寺，醒来过后是李仁亲自审的。
但是这老姜只记得自己走着走着头一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仁暂时把老姜收押了，但是他相信老姜没有说谎。
案子查到这里几乎停滞下来。
李仁现在觉得特别头疼。
主簿沉思了一会，问李仁：“大人觉得严平算不算是个聪明人？”
李仁不屑地“哼”了一声：“跟他哥哥们和他那爹比起来，他那脑子差多了！”
李仁转头看向主簿：“怎么突然问这个？”
主簿皱着眉头想：“我就是在想，尚书令和废太子两党，原本泾渭分明，彼此也都心知肚明的保持着某种平衡，从来不会去试图让对方倒戈。
我想了一下，太子被废之前，朝堂上没有半点十七皇子会取代太子的风声，那为什么这个时候严平愿意吃力不讨好的弄个自己人去往沂东？
真的就是因为简荣和他处得好，所以求了他几次，他就能同意了吗？要知道，那个时候谁也没法预知，不久的后来梁王会被逼到起兵造反。”
主簿有记录的习惯，他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李仁探头看发现那是一条时间线。
主簿把这一年多来围绕太子党和尚书令一党发生的事情，按时间一一列了下来。
这一列，就能看得明明白白，严平活动关系让简荣当沂东监察使，竟然排在了最上面。
这样一列，李仁也知道主簿是什么意思了。
李仁说道：“如果不是预知后面要发生的事情，那么严平的确没有理由把简荣放到沂东，他所谓的两人的交情根本就是骗鬼呢，只不过是为了让简荣去沂东显得合理而已。”
主簿抬起头来：“我觉得他不可能预知后面的事情。”
“所以，”李仁点点头表示同意，“也许他刚刚有一点没有骗人，就是他自己一开始也并不想把简荣放到沂东。”
“是的，可是尽管他不想，但他还是这么做了。那就只有一点可能了，就是他不能拒绝。”主簿放下手中的笔，激动说道，“那么是简荣在逼他！”
李仁抬头定定地看着主簿，又低下头仔细看了看他列的事件，在去年年初发生的十四皇子和几个高官子弟遇刺的案子上停了下来。
这也是他主审的案子，后来却匆匆结案，其实有些问题并没有的到解决。
例如凶手虽然找到了，但是他是谁？杀那几个人的动机是什么？
还有虽然凶手身上看不出疑点，但是他真的是畏罪自杀吗？
“简荣在逼他？”李仁思索说道，“那么简荣一定是抓住了他的什么把柄！”
主簿接着他的话头说道：“也是因为有了这个把柄，所以简荣相信严平一定会设法救他，因此他把谋反罪自己一力承担了下来。”
“可是他没想到，也是因为这个把柄，所以他不可以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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