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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天里凌澜月的悔恨与日俱增。
到了第五天怀里顾言起还是昏昏沉沉的时候，凌澜月一边想把自己剥骨抽筋，一边想扒了白间这个不中用的家伙的皮！
怎么就没忍住呢？早在他哭着求自己的时候就应该停下来的！
这会凌澜月都想骂自己禽兽。
看他那副样子，白间实在没好提醒他，要不是自己在，估计他家宝贝能直接给他玩没了！
这是什么狗东西！
第五遍傍晚的时候，顾言起睁开的眼睛终于有了点神采，没再闭上继续昏睡。
营房一片寂静，士兵们的声音都隔得远远的。
凌澜月摸着顾言起脸的手都有点抖：“醒了？”
顾言起微微弯了弯眼角。
“流溪。”凌澜月唤他，眼里一片悔色。
顾言起侧头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一开口，声音嘶哑的几乎说不出来话：“不怪你。”
是他主动解开了凌澜月心上的枷锁。
是他自己引诱出了这一头凶兽。
凌澜月赶紧起身去桌上倒了一杯温水，扶着顾言起慢慢喝了下去。
“外面准备的怎么样了？”顾言起问道。
凌澜月擦擦他唇角水渍：“按计划进行呢，一切都好，你现在不要考虑这些。”
顾言起定定看了他一会，忽而笑了。
“怎么了？”凌澜月轻轻问。
顾言起：“太子殿下被吓得不轻啊！”
凌澜月委屈点头。
顾言起很忧虑：“以后漫漫长夜可怎么办！”
凌澜月更委屈了！
“宝，咱能先不提这事吗？”
顾言起在他耳边揶揄说道：“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得，要了命了！
这要不是刚醒，要不是凌澜月还满脑子悔恨，估计顾言起还得再睡个五天！
凌澜月把自己揉在顾言起脖子里，闷声说道：“这条命给你，你杀了我吧！”
顾言起笑的肩膀一晃一晃的：“果然是有做昏君的潜质！”
“嗯，还上个屁早朝！”
“出息！”
“可不是，都把你拐床上了！”
“久兮。”
“嗯。”
“如果只能二选一呢？”
“选什么？”
“逗你呢！”
凌澜月把自己头埋在顾言起脖子里，正在强自按压心中蒸腾的蠢蠢欲动。
食髓知味，身体像是有了瘾！
他正难熬。
于是这一次，他没有发现顾言起眼底流转的黑色，像一场飓风，吹过皓月当空。
白间听说顾言起醒了，过来号了脉，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顾言起身上力量十分凶险，稍有不慎就会回天无力，白间这次也算步步惊心！
要是让人没了，最后是一尸几命可真是难说！
随后萧青禾肿着两双眼睛过来了，一看见顾言起啪嗒啪嗒又开始掉眼泪。
“十七殿下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凌澜月听见这话眉尖跳了跳。
“我不仅害你病了那么多天，我还害了你一辈子！”
凌澜月眼睛又跳了跳，他指指萧青禾，示意韩欢将她拎出去扔远点！
萧青禾还想继续哭，被韩欢捂着嘴给拖出去了，开什么玩笑，你是没看见公子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吗！
萧青禾被强势扔了出去，但是并不气馁，又巴巴去厨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食材煮粥，做好了又巴巴地给端了过去。
连韩欢都想夸一句青禾姑娘长进了，终于知道跟公子这种人不能硬碰硬了。
哪知道饭刚刚送进去，凌澜月伸手接过立马就翻脸不认人，还是不准她在屋里。
萧青禾气的快跳起来：“凌澜月你自不自私，凭什么不让我说话！”
“说话出去说！”
“我要跟十七殿下说！”
“十七殿下没空！”
“凌澜月你不是人！”
“不当人不是一天两天了。”
“......”
萧青禾被长宁太子的坦诚震惊了，给了顾言起一个你自己珍重的眼神，然后惜败转身默默回去了。
顾言起想笑又得忍着：“干什么要这么对人家！”
凌澜月端了粥坐在床边凳子上，舀了一小勺粥吹凉了送到顾言起嘴边。
他理所当然地说道：“避嫌！”
顾言起一口粥忘了咽。
“我家宝贝从小就是醋精，怕他吃味。”
顾言起伸手要揍他，奈何手上没劲，被凌澜月抓到低头亲了一下。
”其实我该谢谢人家，不管怎么样，这一次我记住了，以后想办法用白间还回去。”
顾言起笑的乐不可支。
凌澜月弯腰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亲，才又舀一勺粥喂过来。
一碗粥磨磨唧唧，卿卿我我吃了半天才吃完。
吃完饭后，顾言起硬是要起来出去转转。
凌澜月知道他是不放心，还是想自己四处看看，想着卧床那么多天了，出去走走也是好事。
反正走不动了就抱呗，抱着绕营房转一圈才好呢！
外出的士兵已经陆续回营，夜幕中，营房灯火星星点点。
来往的士兵们做什么都尽量放低脚步，说话也都压着嗓子。
两个人晃晃悠悠转了一小圈，等四处看完了，才出了营房的大门，朝临河边走去。
凌澜月手里拿着个纸包，里面包着切好的水果和糕点。
一边走，一边瞧着顾言起，看他愿意吃，走段路就喂一小块到他嘴里。
河边一片昏暗，微风习习，吹去了白日漫天的热气。
两人在河边找到一个石块并排坐下，凌澜月伸手揽过顾言起，让他依偎在自己怀里。
湖水轻轻拍打着岸边，对岸是一片黑暗，看不见半点灯火。
平淡又安静。
像是岁月一片美好。
“一将功成万骨枯。”
顾言起突然轻轻说道。
凌澜月低头看了看他模糊的面容。
顾言起终要无怨无悔的一路踏血走过。
可是生杀予夺，依然掩盖不了他内心的一片凄惶。
凌澜月揉揉他柔软的发，轻声说道：“别怕。”
暗夜寂静。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顾言起侧眸看向河流奔腾而去的远方，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只是手里从始至终，一直紧紧握着凌澜月的衣袖。
像是就算历经生死，也不愿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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