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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向暖醒来,确切地说是饿醒的,一睁眼就看到自己在衔月阁了,身上只有一件披风,考虑到背部的纹身,向暖穿上了肚兜和里衣,然后推门出去,想找点吃的。
冷风看到向暖就穿了一件里衣出来,忙背过身去,“向暖你怎么穿着里衣就出来了?”
“怎么了?我又没裸着!有吃的吗?我饿了,好饿好饿!”向暖不以为然的揉着小肚子问道。
“你先进屋把衣服穿好,我去给你拿吃的。”
“我不要糕点,?甜还噎人,我要吃肉粥!”
片刻,向暖穿好衣裙出来,冷风已将肉粥和几个清淡小菜摆放在院中石桌上了。
向暖将干饭人的形象发挥到极致,一顿“炫”!
冷风实在好奇,遂坐到向暖对面,悄声说道:“向暖,慢点儿吃,管够管饱!”
向暖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冷风,笑道:“有话直说!”
“你和王爷一夜未归,去哪了?干嘛了?”
冷风那一脸八卦的样子,向暖一看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便起了逗弄之心。
“就是你想得那样!”
“啊?我想得那样!不会吧?向暖,你知道后果吗?”
“无论什么后果,王爷都会负责的!”
“大宗朝就没有那个先例,你不懂事,王爷怎么也不知轻重,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太在意别人的看法,最后只有两种结局:要么自己被累死,要么让别人整死。
不要在别人的眼光里找快乐,否则永远悲哀;
不要在别人的嘴巴里找尊严,否则永远卑微。
你永远无法满足所有人,不必为了取悦这个世界而扭曲了自己。
活在当下,及时行乐才是王道!”
向暖的言论过于惊世骇俗,简直惊掉了冷风的下巴。
“你…你.….”冷风无话可说,起身离开了衔月阁。
向暖看着落荒而逃的冷风哈哈大笑,“幼稚!对我说教,你还太嫩了!”
向暖刚“炫”完饭,冷风去而复返,“向暖,有人要见你!”
向暖惊讶道:“谁?”
“夹谷静小姐!说是太子让她过来找你的!”
“你先收拾一下桌子,然后请她进来,我先去戴个面纱!”
“好!”
待冷风将人带进院子时,向暖已经坐在石凳上了。
“夹谷小姐,请坐!”
“谢谢,冒昧前来打扰,请见谅包涵!”
“夹谷小姐别客气,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夹谷小姐有事不妨直说。”
“叫我夹谷静或阿静都行,太子殿下说你喜欢叫名字,我也不喜欢那些虚礼!”
“投其所好,太子果然聪明,叫我向暖就好!阿静率真可爱,我很喜欢,所以不必拐弯抹角,但说无妨,我虽做不到有求必应,但会尽力。”
“阿暖,太子殿下说此事或许你有办法能帮我!”
“不会是今晚宫宴赐婚的事吧?”
“阿暖好聪明啊!一下子就猜到了!”
呃……这个很难猜吗?
“宗政晨什么态度?此事不应该他想办法吗?”
“我与阿晨自幼相识,但家中祖父、父亲和姑母贤妃皆与他站在对立面,我及笄后,他曾信守承诺上门提亲,却屡次被拒之门外,成为京都笑柄,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家中长辈有意与玖晔王联姻,我不想成为牺牲品,阿暖帮帮我!”
“太子殿下应该有办法应对才是!”
“我今天偷跑出来求太子殿下帮忙,太子说阿晨会与玖晔王同时求娶,但结果难测,只能听天由命!祖父铁了心要将我嫁进玖晔王府,我怕…我怕阿晨赢不过他们,皇上金口玉言,赐婚圣旨一下,恐再难更改,所以求阿暖帮帮我!”
夹谷静起身欲跪下,向暖慌忙起身将其扶起,“阿静,你先别激动,你是贵女,怎能说跪就跪?你先坐好,容我想想!”
向暖心想:我一个宫斗剧里活不过两集的人,怎么斗得过那些老奸巨猾,他们一定想出了万全之策,让皇上不得不赐婚,这是要把我的智商放在地上,开前四后八反复碾压啊!
向暖左思右想,余光无意瞥到冷风,醍醐灌顶!
向暖犹豫再三开口问道:“那个我听说,大宗朝将女子的名节看得很重!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一个女子婚前失贞会怎么样?”
“向暖!”
“阿暖!”
冷风和夹谷静一起喊道。
向暖被吓得一激灵,“我又没杀人放火,你们那么激动干嘛?都说了如果如果!”
夹谷静道:“没有如果!”
冷风道:“还不如杀人放火呢!”
“这么严重吗?犯法还是浸猪笼啊?”
夹谷静悄声说道:“如果女子婚前失贞,等待你的只有三条路,一、嫁给让你失贞的人,为妻为妾你得认,婆家不待见你得忍,风言风语你得受;二、他不认账不娶你,你会被家里逐出族谱,扫地出门,尼姑庵都不收,只能沦落风尘。三、自挂东南枝。”
“这么苛刻?”
怪不得宗政煜那晚反应那么激烈,冷风反应也不小。
“阿暖你不会想让我……”
“阿静,咱先分析一下,如果宗政晨和宗政熠今晚同时求娶,谁的胜面大?五五开?”
“这……阿晨应该不足五成!”
“我不说你也知道,皇上虽有心成全你和宗政晨,但你祖父宣平侯,你爹平东大将军,你姑母贤妃,哪个是省油的灯?他们一定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应对各种突发事件,宗政晨提过亲,所以他们第一个针对的就是宗政晨,就怕宗政晨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也是太子殿下让你来找我的原因。就算皇上力排众议给你们赐婚,以贤妃的手断也能将婚退了,你看她会不会在意你的名节!”
“阿暖,没有两全法吗?”
“世人贪婪,万事奢求两全,可这世上哪有什么两全之策,人生海海,山山而川,不过是教人如何取舍。”
“可是…我怕……”
“爱情里从来都没有成全一说,有的只有不要脸的孤注一掷和不顾情面的奋不顾身,如果你都不能为了自己的爱情赴汤蹈火做出牺牲,别人又怎么会成全你?”
“谬论!”冷风不屑一顾。
“还有更荒谬的呢!你要听吗?”
“阿暖,我可以试试!”
“这件事不能抱着试试的心态,要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这决心哪里来?宗政晨!你得先确定他值不值得你做出牺牲!”
“值得!”
“这么坚决?不后悔?”
“一直都是他在为我们的将来努力,这一次该换我来守护我们的爱情!”
“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阿静,按我说得办,定会如愿以偿,附耳过来……”
向暖将办法尽数传授给夹谷静,夹谷静越听越心惊,眼睛瞪得像铜铃。
“阿暖,这…这不合规矩吧?”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何况规矩都是人定的,皇上是天子,金口玉言,他的规矩就是规矩!”
“照做就一定会成功吗?”
“还差一个重要物证!冷风,你是负责情报的,一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你怎知我负责情报?”
“冷冰口才担当,冷霜智慧担当,冷雨武力担当,你自然就是消息担当了!我不为难你,我就想知道宗政晨身上有什么外人不知的胎记啊,伤疤之类的,越隐私越好!”
“向暖你疯了吧?你明知后果有多严重,你还把夹谷小姐往火坑里推?”
“若宗政熠和宗政晨都是火坑,必须二选一,当然要选自己喜欢的坑跳了,纵然万劫不复,纵然粉身碎骨,我亦甘之如饴,情深如故!”
“阿暖,你说得太好了!”
冷风无言以对,向暖接着说道:“冷风,我知你的顾虑,其实还有第四条路的。在爱情里面谁都会有情不自禁的时候,发乎情,止乎礼也好,越雷池一步也罢,为了爱,我不后悔自己做过的每一件事,包括蒙上双眼相信一个人,他日,若被万箭穿心,我认,但伤害过后,再无原谅。我不会委屈自己为妾,也不会沦落风尘,更不会去死,明明是两个人犯的错,凭什么要我一人承担?生命只有一次,即使离开家,离开男人,我一样可以活出自我,活出精彩!”
冷风觉得向暖自信满满的样子闪着亮光,特别迷人,悄声说道:“玄幽王左臀上有一心形红色胎记,因为位置私密,甚少有人知晓!”
冷风说完就走到远处,背对她们。
“哇哦!阿静你呢?”
“我没有!”
“贴身之物也行,肚兜之类的!”
夹谷静脸顿时成血红色,娇羞道:“阿暖!贴身之物怎能送人?”
“命都可以给,贴身之物怕什么?”
夹谷静犹豫片刻,伸手将脖子上的小锁摘下,“这是我的长命锁,从小戴到大,不曾离身,它和守宫砂都是贞洁的象征!”
“等等!你还有守宫砂?”
“闺阁女子都有啊!暖暖你没有吗?”
向暖和夹谷静同时撸起衣袖,向暖手扶额头,守宫砂现,满盘皆输!
“阿暖,这可怎么办?”
“阿静不要急,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我既敢揽瓷器活儿,就一定有金刚钻,等我片刻。”
夹谷静不知道向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听懂让她稍等,她就等着。
向晚拎着血赤给她的化妆包出来,“阿静伸胳膊,姐给你变个戏法!”
夹谷静听话地伸出胳膊,露出守宫砂,好奇道:“什么戏法?”
“守宫砂消失术!”向暖将遮瑕膏涂在守宫砂上,接着说道:“阿静这是遮瑕膏,只是将守宫砂遮住,不是祛除,你大可放心,它还防水,轻易不掉,宫宴在晚上,应该可以蒙混过关!回去后你用这个药水擦一下,遮瑕膏掉,守宫砂现。但擦之前,一定要问宗政晨是否在意你没有守宫砂,是否相信你?”
“一定要问吗?”
“一定要问,这很重要!”
“阿暖,没有人会不在乎的,我怕……”
“阿静,如果宗政晨在乎守宫砂,那他就不是真的爱你,如果他不信任你,他的爱不会长久,他就不是良配。但阿静,不要难过,因为不值得,也不要害怕,有我在,来王府寻我,我会给你一个家!”
“如果他不在乎呢?且相信我呢?”
“那就当着他的面擦掉遮瑕膏,一定要当面擦掉!”向暖边嘱咐边将守宫砂遮好,倒了一点卸妆油给夹谷静,“阿静,事成之后,你会跟宗政晨回王府,大婚对于女子一生只有一次,你可能会觉得遗憾,那都是形式,可有可无,没有什么能比嫁给心爱之人更幸福的了。”
“嗯!我不在乎大婚仪式。”
“此事是我们自愿的,所以不要试图拿此事来强迫宗政晨做他不愿意的事,我们换一种方式……”
夹谷静难以置信的怔愣住,向暖拿过夹谷静的绢帕,将长命锁包好,喊道:“冷风过来!”
“何事?”冷风问道。
向暖将包着绢帕的长命锁递给冷风,交代道:“你把这个送去玄幽王府,亲手交给宗政晨,今晚的宫宴让他务必带在身上!”
冷风接过,转身离去。
“时间不早了,阿静回去准备一下入宫吧。记住我说的话,勇敢点,不要怕,就算出现纰漏,太子殿下不会坐视不管的。”
“嗯!谢谢阿暖!我先走了,此事不管成与否,他日定登门拜谢!”
“阿静,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差!祝你好运,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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