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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的瞬间，一个有些发烫的吻落在了眉间。
沈煜安不由的屏住了呼吸，一抹绯红攀上了脸颊。
“顾荨，你……”
顾荨垂着眼，依然十分虚弱。
“煜安哥哥，我会等你。”
沈煜安心跳如雷，胸中好像有什么变得越来越坚定。
时间已经不容他再耽搁下去，他郑重其事的点头，小心观察四周，翻窗离去。
沈煜安前脚刚走，孟玄烨后脚就来了华阳宫。
“顾荨。你醒着?正好，快让这位邬郎中瞧瞧!”
孟玄烨身上朝服未褪，难得看出他情绪激动。
他身后跟着一位身着异域服饰的老者，顾荨从未见过。
这些天，除了宫里的太医，孟玄烨已经寻遍全国的名医来为顾荨看病，可是无一例外都没有任何作用。
“这是?”
“这位是邬郎中，我被人日夜兼程，是从西戎国寻来了能为异族看诊的大夫。”
邬郎中上前一步，面色平缓淡然，把手置于胸前，朝顾荨鞠了一躬。
“姑娘好。”
顾荨有些局促的点点头，朝孟玄烨不安的看了几眼。
孟玄烨知道顾荨怕生，立刻会意，来到她身旁揽着她，轻拍她的肩膀给予安慰。
邬郎中问了几个问题，又探了探顾荨的脉搏，一切正常，什么毛病也没有。
之前来看过的名医也是如此，什么都看不出。
邬郎中捻着花白的胡子沉吟片刻，要求看看鲛人的尾巴。
“……”孟玄烨眉头紧锁，脸色已不如先前那般轻快。
顾荨知道孟玄烨忌讳别人碰她的尾巴，她对这个邬郎中也没抱什么希望。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细若蚊蝇。
“要不……算了吧?”
孟玄烨抿唇看着顾荨，她已经病了好几日了，整个人病殃殃的，像是风一吹就散了。
脸色几乎白的透明，就连鳞片都失去光泽，尾鳍也蜷得厉害。
不能再等了。
“给他看吧。”
顾荨微怔，他她以为孟玄烨无论如何都不会打破禁忌。
她也没再过多走神，费力的摆动尾巴，将其摊开在邬郎中面前。
邬郎中先是瞧了瞧小了许多的尾鳍。
又隔着丝巾，摸索了一下鱼尾中线上鳞片的纹路，口中念念有词。
只消片刻，邬郎中就得出了结论。
“究竟是何必？如何医治？”
邬郎中俯首一拜，“恭喜陛下，恭喜姑娘。姑娘没有危险，这次高烧对她来说反而是好事。”
顾荨和孟玄烨面面相觑，都摸不着头脑。
“鲛人生于海水，本来天生通体冰凉，此次之所以会发高烧，是因为她离开海洋环境太久。为了适应陆地生活，她即将分化出双腿。”
“什么?分化出双腿!邬郎中，你所言当真?”
孟玄烨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眉眼都雀跃了起来。
顾荨也是难以置信，她没有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有朝一日还能用腿行走。
邬郎中十分笃定的点点头，“不敢欺君，老夫曾为其他异族看诊也见到过类似情况。离开了原本的生存环境，就会生一场大病，进而分化出属于人的特征。”
“还要多久？”
“陛下不必着急，如今一个周期已过，姑娘的病马上变得好起来。接着就会开始分化双腿，很快她就会变得与正常人无异。”
“与正常人无异”几个字清楚无比的落在孟玄烨的耳里，这令他情绪异常激动。
这意味着他和顾荨即将成为同族，共同生活。
这样他在面对那群老古板的“忠言”时，也能更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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