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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照在身上驱散了寒冷，也让他孟玄烨心情好了不少。
他照常处理完别院的事务去华阳宫看望顾荨。
华阳殿的殿门紧闭，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声响。
孟玄烨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没有立刻进去，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见到了顾荨该怎样哄哄她。
昨日那般必然吓到她了，说不定还在生着气。
给她准备点小礼物吧，再好好陪陪她。
前段时间官窑烧制新瓷，他特意命人打造了一只鱼型的口哨，精致小巧，哨声清脆婉转，算着时间也应该制好了，顾荨一定会很喜欢。
辗转间取了鱼形瓷哨，孟玄烨心情不错的捏在手心把玩，冰凉的白瓷触手升温，汲取了他手心的热度。
孟玄烨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他能想到顾荨看到这物件的反应，定是亮着眼睛讨他要，笑的明媚可爱。
一路慢慢悠悠的又折回华阳宫，孟玄烨眉眼含笑，推开正殿的门。
“顾荨，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空荡荡的华阳殿，回应孟玄烨的只有他自己的回声。
整个屋子空无一人，床铺上的薄被凌乱，早已没有了温度。
前院，偏殿，灶房，后院，都不见顾荨的身影，她就好像一夜之间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哪里都找不到她。
孟玄烨心里蔓延着强烈不安，双手颤抖。
他咬紧后槽牙，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只是守卫失职，让顾荨溜出去玩了。
孟玄烨叫来门口的守卫，企图能从他们口中探听到关于顾荨的去向，可守卫茫然无措的神情，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孟玄烨盛怒之下，将手中的鱼形口哨掷向地面，一瞬间四分五裂。
“给朕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守卫惊惶离去后，只剩孟玄烨一人在院落越发显得空荡寂寥，冷得刺骨。
他失魂落魄地环视着整个院子，仿佛还能看见顾荨穿着纱裙，一板一眼的在这里练习走路。
顾荨与他曾经一起堆的雪人，雪人不知何时在阳光下无声无息的消融，只在原地留下一滩水迹。
胸口像是被揉进了一把碎玻璃，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他待顾荨如此上心，她却这么急着逃离。
雪人消失了，顾荨也不见了，难道他所喜爱的终究都要离他而去？
不会的，他一定会把顾荨找回来……
孟玄烨忽然惊慌失措的蹲在地上，将一地四分五裂的鱼形瓷哨拢在手心，想要将它拼好，等顾荨回来再送给她。
尖利的瓷器碎片和尘土混在一起早已无法恢复原样，越是想紧紧抓住，越是深入皮肉，扎的他满手鲜血淋漓。
而孟玄烨像是不知疼痛，固执如斯。
“皇上，不好了!线人来报说沈将军半途失踪了。”
孟玄烨愣了片刻，任由手中的碎片从指缝滑落，僵硬地直起身子，久久不语，脸上看不出波澜。
“皇上，您的手……”
血液如同一条红蛇在孟玄烨苍白的手上蔓延缠绕，一滴两滴，连同他的白袍也染上红色。
他抬起手，盯着鲜红粘稠的血液看得出神，像是倦了一般，拖着嗓音懒懒道:
“找到顾荨了吗？”
“没……”
“不用找了，沈煜安早就带着她出宫了，去宫外挨家挨户的搜查，把顾荨给朕带回来。”
孟玄烨眯眼，“至于沈煜安——”
他咬牙念着沈煜安的名字，再抬眼时，眼中划过冰冷的杀气。
“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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