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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灵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向她,激动道:“你也这样想对吧。我也这么觉得的。”
众人顿时倍感无语,也不说什么了,收拾收拾就准备开饭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队长就带着村里的牛车拉着东西进城了。
这一周要做的事情就是榨油。
半个月前村里的妇女同志就挑选出了精品的大豆和菜籽,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菜籽炒熟,这项伙计需要老师傅做,毕竟这个翻炒的火候很重要,一个不下心炒糊了,榨出的油也是有糊味的,所以每次炒制的时候就拿几个人炒,这次也比例外。
等知青赶到大队部的时候就看到好些人已经到了,还有很多小孩子也在一边跑着玩闹,等几人走上前就看到三口特别大的铁锅,同时来时烧起来,两个汉子围着一口锅,用大铁铲翻动着锅里的菜籽,几人配合默契,没一会一锅炒熟,这边又来几个小伙子抬着一个大木盆,接着从锅里盛出的菜籽,等三锅被走后这边又将新的菜籽放进锅中,就这样来回操作。
这回他们几个也没闲着,该抬东西的抬东西,该搬柴的搬柴。
等忙了一会支书就过来了,看了看指着周建安和季松:“你们两个跟我来。”又对几位女同志讲:“你们也过来吧。”
几人没走几步就来到隔壁的房间,这个房间中间放了一个半个屋子大的机器,机器左边是两个转滚轮的男子,机器右边是一群忙碌的妇女,都穿着一样,戴着口罩,头巾,还有手套,只能看见几双眼睛,机器前面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老天旁边围着几个年轻的小伙子,赵海也在其中。
等几人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一个半自动的机械,这边人转动滚轮,滚轮带动绳子,绳子牵着皮带,皮带带动轮轴,轮轴牵动石磨,就这样一环扣一环,这边转几下,就能轻松的带动石磨,石磨旁就有的人往上面放熟的菜籽,有的人赶紧把磨好的菜籽装好,等一筐满了就有人自动的抬出去。
支书就直接对几人道:“这里大概就是这个流程,小周和小季一会替一下小四他们,你们摇一会手柄,你们几个女同志留下一个看着磨,另外三个跟我去包饼。”
几人让贺灵留下,其他三人就跟着支书走了。
等到支书走了,几人才走向赵海,赵海原本就看到他们几个,但支书一直在跟他们讲怎么做,他也不好打扰,等他们过来,赵海对几人招呼道:“老师,这就是我们大队新来的几个知青,这位女同志叫贺灵,这位是周建安,这位是季松。”
又对他们几个道:“这是我们大队的上的高老师,也是咱们大队的机械师傅。”
高师傅依旧坐着没动,打量着几人,点点头道:“你们喊我高师傅就行。”
几人都喊了一声高师傅,算是打了招呼。
赵师傅对后面的几位青年道:“现在这台机器是最经济的使用方法,中间还有一些需要改动的地方,等下周你们把改造方案给我,如果你们有更经济的方法也可以提,好了,你们现在回去吧。”
等这群人刚走,高师傅就问周建安和季松两人:“你们哪的啊。”
季松答道:“京市。”
高师傅看向周建安,点点头没说话。
几人又聊了几句,高师傅对赵海道:“小海,你看着点,我去上一节课。”
等高师傅走了,季松才松了一口气,搭着赵海的肩膀问:“你们是在哪找的这么严肃的老师,他也没说什么,我就是在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赵海笑笑没回答,周建安则拉着季松去把那两人替换下来。
赵海则去一边去观察机械运转去了。
季松转了一会就觉得无聊便问道:“小海,这需要做多久啊。”
赵海:“一个星期左右。”
季松:“这样就能把油榨出来了吗?”
赵海觉得反正也没事:“就给他讲了一下大概的流程。刚开始需要剔除掉掉那些不够饱满的菜籽,然后清洗晾晒,这样就到了上一步的炒熟,接着就是我们现在做的研磨,后面还有热蒸,包饼放入特定的木槽压榨,最后还要进行最后一步水化,沉淀30天后再食用。”
季松亭的头晕脑胀,就说道:“好麻烦啊。怨不得油这么贵。你们每年要榨多少斤油啊。”
赵海说道:“城里每个人每个月都有四两的油料供应,我们农村是没有的,所以我们每一家都安排了一斤油,再加按照人头算一个人五两油,这些油得要吃到下一次榨油的时候,村里三四百人,光是村里就要1000斤左右,隔壁大队也要将近500斤,油菜田也不过是50多亩,且都是荒地,收成也不过是10万斤,也就榨出3万斤的油,和镇上各个厂子都有合作,我们的售价比市场便宜了很多,就是为了换一些有用的票证,就像是工业卷,农村是挣不来这个的。”
想了想道:“等十月份的时候还会榨油,不过那时候将近要忙活一个月,到时候会榨芝麻油,核桃油,花生油,瓜子油。到时候整个村子都是油香味。”
季松问:“啊,那你们这还有这么多能榨油的粮食啊。”
赵海:“没办法,周围都是山地,只能些其他出路,要不然我们每年都低考县里的接济,花生这东西易成活,炸的油也多,我们就用它和其他公社换粮,以前不会榨油的时候都是用生花生换,前几年我们村里能榨油了,我们就用油换,现在能换够吃的。”
周建安和季松两人毕竟是第一次干这种活儿,没一会就感觉到胳膊酸了,旁边两个小伙子把他们两个换下来,他们两个就来道赵海旁边看他研究机器。
季松:“小海,你还会修机器啊。”
赵海点点头道:“跟着老师学了几年会一点。”
周建安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懂机械的人,感兴趣道:“你老师能放心把你留在这,说明你的技术是过关的,我想问一下,那你为什么不去机械厂工作呢。”
周建安从只言片语中也知道大队长和镇上几家厂子都有合作,以他的本事完全可以把自家的儿女送到镇上当工人。
赵海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但也没隐瞒,直接说:“我毕业后家里人觉得我还太小,不太放心让我去上班,就让我在大队上在跟着老师学习两年,今年镇上机械厂有招工考试,我打算去试试。”
周建安这才想起眼前这个少年才不过14岁,确实家里不太放心。
季松惊讶的问:“你现在也不过是14岁吧,机械厂那边会要吗。”
赵海说:“招工要求只要求是高中毕业,考试通过了就行,毕竟技术岗位要求的就是技术过硬,只要技术过关,这些都不是问题。”
旁边一汉子见他们聊的热闹,就插嘴道:“打铁还须自身硬,咱们小海从小就爱看书,每天上工之前他和他姐都要看会书,不是我们吹,咱小海的技术不必镇上的技术工差,过几天的考试小海肯定会考过了,到时候咱们小海就是妥妥的捧上铁饭碗了。”
汉子说的一脸骄傲,感觉是他自己考上了一样。
季松就喜欢这种自来熟的,接过他同伴的活,和他一起嘀嘀咕咕。被换下来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同志,不好意思的看着周建安,挠挠头,老实敦厚的脸上都是不知所措,毕竟季松打算和别人唠嗑的时候,他就开始浑身冒冷气。
赵海好像意识到周大哥不太喜欢外人的靠近,对老实的男子道:“小五哥,一会让我摇摇看,我以前力气小,根本干不了这个,这两年我可没少长,力气都大了不少,一会让我试试。”
季松摇了没一会就觉得胳膊有点酸,就直接喊:“小海,快来,给你试试。”
当赵海和周建安一人一边的站好后,赵海握着把手,感受那股力道,心想也不知道自己细胳膊细腿能坚持多久。
周建啊看到赵海板板整整的站在那,皱皱眉头,开口提醒到:“你双腿站开一点,两只手把这握把,站稳后,一会你用胳膊带动摇把,胳膊肌带动腰背的肌肉力量,慢慢会感受到用腰发力,这样不就对你的身体没损伤,还会锻炼你的力量。”
赵海虽然不太明白,但是碍不住他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孩子,对于他不懂的东西就有莫名求知的欲望,慢慢尝试周建安告诉他的方法,逐渐找到感觉,慢慢也发现其中的诀窍,周建安就配合着他的节奏,看着他这么快的就找到适合自己的节奏,感觉讶异。
赵海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周建安,像是得到一件有意思玩具的孩子,这时他才发现姐弟两个还有有点像的,你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他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周大哥,你是不是在部队学了格斗啊。”
周建安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看着他也没回答。
少年一向淡定的小脸上有一丝的不好意思,还是听他道:“我和我姐因为是双胎,而且还早产了,你别看我和我姐现在都长的都挺结实的,但是我们的底子还是差,所以我想让你教我一些强身健体的一些动作。”
周建安还是没说话就直直的看着他。
最后把周海看的实在没办法了,才说:“好吧,周大哥我给你讲实话吧,主要是我姐慢慢大了,我姐样样都不错,很多臭男人就开始打我姐的主意,现在就开始有人上门说亲,我作为我姐唯一的弟弟,到时候我怕有人欺负我姐,所以我就想跟你学点本事,到时候也能保护我姐不是。”
周建安原本以为赵海想跟着他学是因为中二少年的武侠梦,完全没想到是因为这。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你怎么不让大队长教你呢。”
少年叹口气道:“我爹这个人怎么说呢,在我记事起他就开始为大队忙活,不忙的时候就去镇上陪我娘,对我和我姐就是一人一本书,等我和我姐看完两本书又来两本。”
周建安也被赵队长的带孩子方式给惊了一下,没想到还可以这样。
周建安想了想:“行吧,但是你得能坚持的住,你都什么时候有空。”
赵海不太好意思道:“我应该回去镇上上班,早上八点前,晚上六点后了。”
突然想到自己的时间并不凑巧,赵海突然有点打退堂鼓。
周建安想也没想的答应道:“可以,每天早上你五点半来找我,练一个半小时,晚上你七点来找我,我先带你一段时间,你先坚持下去再说吧。”
这边男同志聊的热闹,贺灵也在和周围几人聊上了。
贺灵刚开始加入进来的时候几个小姑娘还有不太好意思,主要是贺灵穿了一件浅粉色的上衣,黑色长裤,脚上还是一双白色的回力鞋,这只有在大城里才有的卖的高档货。众人只是不停的看她,却没人主动开口讲话。后来还是贺灵主动开口询怎么做时才打破僵局。
慢慢地几人发现贺灵做事仔细,也很好说话,不会的还会主动询问,也没有架子,说话声音也好听,这才让原本的几人松了一口气,刚开始主要是贺灵不停的问。
“为什么我们要裹着这么严实,榨油为什么还要蒸熟再碾碎了,后面还要做什么,什么时候才能榨好油,榨了油什么时候能吃·····”
众人没想到她有这么多问题,很快的也达到了她们的能力水平了,其他几人就主动开始给她讲大队的一些事,让贺灵了了解到不少的八卦消息,贺灵还掌握到一个重要的信息,就是村里有一个很大的养猪场,秋后会杀猪,贺灵那个激动过啊,她以为她下乡后再也吃不到猪肉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大一惊喜等着她。
她在想事情的时候手里动作慢下来了点,旁边一妹子问:“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歇歇。“
贺灵这才回过来神,摇摇头道:“不累。”
说完又听另一妹子讲道;“每年打油的时候都是最累的时候,但是公分高,你刚开你不知道,出力气的男同志有15个公分,其他都是12个公分,咱们也是12个公分,所以这个榨油虽然累有不少人抢着干。”
“可不是吗,我婶子家的妹妹想来,支书不让,就因为我婶子这个人不爱干净,院子里乱糟糟的,鸡鸭圈也不收拾,现在搁家正闹呢。”
“谁说不是呢,我隔壁的李婶也是,平时邋里邋遢的,知道要榨油,这几天打扫的干干净净,但是支书还是没让她来。”
“大队就这么大,谁还不知道谁,她们也就骗骗她们自己。”
贺灵就这样被迫听了好久的八卦从谁家最邋遢,聊的谁家闺女马上就要结婚了,她也不知道这么大点的村子怎么会有这么多八卦。”
众人聊归聊却一点也没耽误手里的活。
等贺灵感觉人快麻了的时候,就听到下工铃声响了,这时其他几人也才意识到贺灵一直跟着她们干下来了,对她的印象更好了,拉着她就找到一个阴凉地坐下休息。
嘴里还念叨着:“你第一次做,你累了就先歇歇,不差这一会。”
贺灵摇摇头表示没事,毕竟学跳舞的时候比这可累多了。
坐了没一会其他几人陆陆续续的走出去,姚宁几人也找到几人,和几人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赵海道:“一会我姐就来给我们送饭,你们也别回去吃了,他们都是去找相熟的人一起吃饭去了,吃完还要接着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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