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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眼扫了桌上一堆空置的啤酒瓶，俊颜瞬间沉了下来，周身散着簌簌寒意。
“都是她喝的？”
“差不多。”周轻云语气颇为无可奈何。
紧闭的浴室里传来呕吐声。
顾淮之眉头拧得更深：“怎么不拦着？”
“那也得拦得住呀！”梨子伸了伸舌头，“我姐好不容易打赢了一场仗。她高兴啊！”
顾淮之似是不信，转而睨向周轻云。
周轻云面无表情支开梨子：“你去准备点蜂蜜水，然后进去看看小鸢。”
说着，周轻云神色微凝，比了个请。
“顾总，咱们借一步说话吧。”
周轻云把顾淮之领到阳台上，犹豫了会儿，还是问出口了。
“顾总，我想问问，你对小鸢到底是什么态度？
上次去村长家给她撑腰，这次又不惜发动顾氏悬赏。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顾淮之眸色漠然，并不觉得有必要跟别人交代自己对曲明鸢的感情。
他周身散发着疏离的气场，声调稍沉了几分。
“周女士，你到底想说什么，倒不如直接说。”
周轻云讥讽笑了笑，似乎对顾淮之的回复没有任何意外。
她紧攥拳头，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强迫自己迎上顾淮之的强大气场。
“我听小鸢说，你们是协议结婚。
你娶她就是为了要报复她。而且，两年后，你要跟她离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恳请顾总大发慈悲，高抬贵手放了她。”
说着，周轻云眼眶红了几分。
“你如果想要玩玩就算，大可不必像最近做这些……小鸢会误会的。
你别看小鸢平日里要强，她骨子里还是当初那个脆弱的孩子。
你的玩玩，她是玩不起的。
五年前，她玩不起，五年后，她依旧玩不起。”
顾淮之耐心告罄，眼角瞥及曲明鸢从浴室里跑出来，转身想走。
周轻云喊住了他：“顾总！你的家里人心疼你！
所有人都瞒住五年前发生的事情，把你摘得一干二净！
可是，又有谁真正心疼小鸢呢！”
顾淮之顿住脚步，微眯着眸子打量着情绪激动的周轻云。
“你爷爷，顾向南，所有人看似对小鸢很好，看着都护着她，宠着她。
可难道你就不问问，他们到底对你隐瞒了什么！
顾家人下令，所有知道五年前事情的人都不许跟你说半句！
顾总，你是天之骄子，个个心疼你。
但小鸢呢！她有父亲比没父亲还糟糕！
说句难听的话，小鸢就是无父无母！我不心疼她，谁心疼她呢！
今天这番话，就算是得罪你，我也还是要说的！”
顾淮之手指微卷，很快就理清这当中的关键。
“五年前？五年前，我还没和她在一起……”
周轻云讥讽地笑了笑，没有作答。
顾淮之锐眸皆是狠厉，逼近了几分，声色沉沉。
“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同样一个关键词，他不止一次在顾向南嘴里听到。
而且他的商业伙伴也曾说漏嘴，但次日那人就立刻改口。
五年前，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淮之心口莫名微窒，有些透不过气来。
周轻云眼眶湿红：“不如你回去问问顾向南！五年前到底发生什么事！反正我们这些外姓人，谁要是透露半个字，都会被你们顾家封杀。我怕我先生到时候在京都也待不下去。”
顾淮之似乎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搅紧手指，黑沉着脸走出客厅，抱起瘫软的曲明鸢往外走。
周轻云送两人下楼，直到车门关上那刻，伸手按住车窗。
“五年前，因为心理咨询，她遇见了你。可你有没想过，她为什么需要心理咨询？”
顾淮之脸色已经很难看了，眸色沉沉睨着周轻云。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可以保你和你丈夫平步青云，京都无人能动你们！
目前，顾家还是我说了算！但如果你不愿意，就不要跟我打哑谜！”
声音落下，顾淮之沉着脸吩咐司机开车。
周轻云目送车子离开，回到公寓就直白凶梨子。
“是你告诉顾淮之，小鸢喝醉了？”
梨子没见过周轻云这么凶，双眼有些茫然：“是啊，云姐，怎么了？”
周轻云气不打一处来：“上次村长家，也是你通知顾淮之过去的？”
梨子点了点头。
周轻云气得扬起手，打了梨子手臂几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你会害死小鸢的！小鸢潜意识里，根本就不想跟顾淮之再有任何牵扯。”
“为什么呀？”梨子吃疼揉了揉手臂，“姐，他们以前那么相爱，现在又有缘分在一起，还结婚了。你不想他们好好在一起吗？”
周轻云别开脸，双眼猩红。
“事情没你想的这么简单！这两人骨子里都偏执。当年的爱情要了他们半条命。
再一次，我估计命都会没了！你都不知道……我当年去看小鸢……她是什么样的……有多惨！
那样的情况，我真的不想她在经历一次了。”
周轻云别开脸，抹了抹眼泪。
梨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走过去揪住周轻云的手臂道歉。
“姐，你别难过了。我以后就不给顾总通风报信了。”
……
车子刚开出去，曲明鸢就闹腾了起来。
她看着顾淮之，伸手捧住了他的脸，醉醺醺地笑。
“啊，原来是你啊，便宜老公。”
顾淮之：……
“你还能不能喝？再陪本仙女喝几口？”
顾淮之轻抿唇瓣：“曲明鸢，我记得我比你大。”
“大你大爷啊！本仙女能把你喝趴下！”
说着，曲明鸢勾上顾淮之的脖子，轻叹。
“狗男人，你怎么磨磨唧唧的。你就陪我喝嘛。我今天真的好难受啊！
你说白自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为什么一定要对我赶尽杀绝？
我是真想不明白？我的心好痛啊……”
嚷了几声，曲明鸢脑袋就搭在顾淮之的肩头睡了过去。
顾淮之把人揽入怀中，又调高了车里的温度，轻轻拭去了她眼角的泪花。
他这会儿似乎有些理解周轻云的话。
曲明鸢并不像她外表表现的那么刚强。
她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小孩，没人宠，没人疼，逼迫自己不得不成长。
可五年前，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呢？
顾向南又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为什么周轻云要说那样的话。
一堆谜团向他缠绕而来，顾淮之脑袋阵阵发疼，难受得紧。
吱——
一阵紧急刹车，曲明鸢身子猛地一晃，醒了。
她抬眼看向痛苦的顾淮之，伸出小手帮他轻轻地揉着太阳穴，双眼期期，嗓音是甜腻的。
“之之，你想起恩恩是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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