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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那端传来温柔又甜美的声音,是恩恩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你好，我是vivi安，请问你找淮之什么事？他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
短暂的情绪波动后，恩恩很快冷静回复：“我是他女朋友，麻烦你通知他，呆会给我回个电话。”
白以薇自然没告诉顾淮之电话的事情。
事后，等顾淮之提起，她也只需回答一句“忘记了”。
恩恩等了好久，也没等到顾淮之回电话。
两周后，顾淮之主动联系恩恩，也没说回电话的事情，说是放假一天，能陪她。
恩恩拒绝了：“我有个戏，可能要拍到很晚才回去。”
刚好是个四线女配的戏，有整整三页对白，是个不错的磨炼机会。
恩恩并不想因为男人而放弃。
顾淮之也理解：“没事，我在公寓里煮好饭等你。”
当天，恩恩晚上11点多才回到公寓。
一桌子丰盛的饭菜都冷了。
刚开门，顾淮之就迎了上去，热情地吻着她，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压在鞋柜上吻得喘不过气来。
忽地，恩恩生气咬了他一口。
顾淮之唇角吃疼，口腔中尝到淡淡的血腥味才停了下来，似是不太理解地睨着她。
“你回来就是为了睡我吗？”恩恩不悦推开顾淮之。
“生气了？生气我太久没陪你了？”顾淮伸手去抱她，“我很想你。”
恩恩还是有些不耐烦推开他：“我问你，你知道你们工作室的薇薇安中文名叫什么？”
顾淮之面上一愣，显然没想过恩恩会问这个问题，似乎还很认真想了想，随后一笑。
“还真不知道。”
“顾淮之，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恩恩声调高了几分。
“她就是白以薇，你的高中同学，网传的暗恋对象，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顾淮之，你不要告诉我，你连你高中暗恋的女同学都不记得长什么样！”
顾淮之听到“同父异母”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放低声音，用一种沟通的语气说道：“我还真不记得她是我高中女同学。
恩恩，我说过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从没暗恋过谁。
我实话跟你说了，实验室三个女人，我都记不清长什么样，分不清谁是谁。
我更不可能去记得这个薇薇安是我高中同学。我跟她说话的时候，就是数据交流，我连她脸都没正眼去看。”
恩恩脸色还是不太好，放下钥匙，气呼呼走到客厅中央，扭过头看顾淮之，姿态是从未有过的强势。
“如果我要你不跟她合作呢？”
顾淮之面色一怔，依旧好脾气跟恩恩沟通。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们非常需要一种稀缺的材料。
我好几年前就发表论文，表示这种稀缺材料能改变人类整个智能工业的进展。
可我没想到，这个薇薇安的导师就是研究这种稀缺材料的人。
恩恩，这种材料它不是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是需要极其复杂的工艺和连环化学反应才能制作出来的。
我们不能不跟薇薇安合作，准确地说，是我们不能不跟这位教授合作。
薇薇安只是他的代表，仅此而已。”
顾淮之伸手要去拉恩恩，但恩恩冷淡避开了，面无表情道。
“我恨白以薇！
是她告诉我，永远都不要抬头看星星。
因为我妈妈死了也不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不会变成任何守护神看着我过得好不好！
她说人死了就死了，就是一堆骨灰，就是烂泥，就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了。
她说，我没妈妈，但她有！
我永远恨白以薇，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这个恶毒的女人。
我到现在都不敢抬头看星星，因为每次我看星星就会想起白以薇跟我说这话的嘴脸！
我多么努力接受妈妈不在的事实，我不断地欺骗自己，她变成了最灿烂的星星，变成了风，变成了空气，变成了花朵，陪伴在我左右。
她只是在人生的赛道之外，静静地看着我成长，不能说话而已。
可是白以薇，她无情戳穿了我所有的幻想！”
声落，恩恩红着眼睛死死看着顾淮之，两行眼泪终究还是不争气从眼角淌落了下来。
她就这么倔强地看着顾淮之，仿佛他不答应就要分手一样。
顾淮之大抵也没想到恩恩会这么恨白以薇。
“恩恩，你听我说，我今晚跟教授说换个项目接洽人，看看行不行。
但我没办法跟你保证。恩恩，实验已经到了最后的突破性阶段，这个时候换人，对我们实验室来说，损耗很大。
我知道，你向来很懂事的，你能不能……再忍一个月？
还有一个月，项目结束了，薇薇安就会回去了。乖……”
顾淮之伸手要摸恩恩的脑袋。
恩恩立马退后了一步，神色黯然，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总是懂事，我也会累。
白自强叫我懂事，什么都让给白以薇。
我懂事了这么多年，我得到了什么？
你现在也叫我懂事？”
这夜，恩恩把顾淮之反锁在房门外。
天亮后，等她打开门，顾淮之已经离开了。
他给恩恩留了张纸条：【我永远忠诚于你，永远属于你。一个月后，我会依约跟薇薇安保持陌生人的距离。】
可后来，顾淮之并没有做到。
一个月后，实验没成功，再次延期了。
顾淮之没有回来，恩恩也没催，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他忙他的事业，她忙她的事业，各自朝着心中的目标和热爱前进。
半个月后，恩恩在剧组里闹肚子。
剧组的人连忙把她送到附近的小诊所。
一番检查下来，五十多岁的华裔女医生生气地拍了拍桌子，拍得砰砰声。
“小姑娘，你这不是吃错东西啊！你这是先兆性流~产！”
“流~产？”恩恩脑子嗡一声，不敢置信地看着医生，“是不是检查错了？我半个月前才来月经的。”
“哎呀，小姑娘，你大意了啊！那个哪里是月经，当时也是出血一次了！就是流~产”
说着，女医生拿出一张b超报告，指着上面的小黑点和报告，不断摇头。
“你看，这是你的检查报告，显示你已经怀孕六周了啊！
不过，小姑娘，你这个……各方面数据不太好，孩子估计没用了，留下也不健康。
你还是赶紧叫你爱人过来签名做手术吧！
得赶紧清掉了，不怕会影响你以后的生育，而且流产大出血也是会死人的。”
恩恩一听，唇瓣惨白，连忙找出手机，拿了好几下都没拿稳，手机啪一下掉到了地上。
女医生帮她捡了手机，不断宽慰她：“别紧张哈，小姑娘，没事的。”
恩恩点点，颤着突突突直跳的小心脏给顾淮之拨了电话。
可拨了好几个电话，顾淮之都没接。
女医生叹了口气：“现在社会上的渣男可真多！关键时刻找不到人。”
恩恩脸色白到了极致，深吸一口气问：“医生，那我能自己签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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