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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们还特别谦逊地坐在旁侧，把全场主桌的主位让给顾淮之，让曲明鸢坐在次主位。
此时，众人都看向主位上的人，还私下交头接耳。
曲明鸢觉得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感觉大家看她的目光，都有种冤大头他女人那种嘲讽感了。
曲明鸢不得低头假装拿起酒杯噙了几口，掩饰尴尬。
宴席席开三百多桌，整个会场浩浩荡荡。
很快，酒店服务人员迈着整齐的步伐上菜。
服务员上菜，操着标准的英文和不太娴熟的华语双语介绍菜品。
“各位尊贵的宾客们，我们的餐前甜品是百合莲子燕窝，寓意百年好合，像燕子一样生一窝。”
噗——
曲明鸢呛到香槟了。
她咳了几声，附在顾淮之耳边压低声音道：“是不是上错菜了？不应该什么鹏程万里吗？这是婚宴的头盘呀。”
顾淮之没有回答，依旧一副君子端方的模样，优雅地拿起勺羹舀起甜汤喝了起来。
服务人员继续上菜。
“各位尊贵的宾客们，接下来上的这道菜是百合莲藕蒸鲍鱼，寓意百年好合，假偶天成，一年抱俩。”
那个外国服务人员说起来不太流利，更像是背书一样，但说完还笑嘻嘻地看向曲明鸢，就像是在祝福她一样。
曲明鸢：？？？
生一窝，一年抱俩，是认真的吗？
这真是荣誉校友庆功宴吗？
她怎么有种喝自己喜酒的感觉？
接下来的菜品跟婚宴菜品差别也不大。
诡异的是，顾淮之居然能让老外搞国人这套。
菜品上了将近一半。
就在大家也意识到这荣誉校友感谢宴诡异的时候，酒店又上了不少正式点的菜品。
比如每人半只芝士烧波士顿龙虾。
手臂粗的大龙虾，对半劈开，烤上香喷喷的芝士，每人上一盘，别提多诱惑了。
几乎每一桌大半的人都掏出手机咔嚓咔嚓地拍照。
这时，校方领导上台，说了几句感谢顾淮之的场面话，还讲了顾淮之在读博期间有多努力，为学校实验做出多大贡献云云。
领导讲话完毕，还que了下顾淮之。
顾淮之面上高傲，看都没看领导的眼色，转而看向金秘书。
金秘书淡淡颔首。
很快，屏幕上就出现国内之前流传的曲明鸢出丑合集。
大抵就是她打工那些视频，最后一个小视频是有人强行从曲明鸢抽屉里拿出发票，然后给宿舍周围的女生看，大肆宣扬曲明鸢包小白脸，连酒店钱都要自己出。
然后拍这个视频的女生，还用手机拍摄采访了其他几名女生。
其他几名女生大抵也是骂她下贱之类的。
视频播放的时候，在主桌旁侧一桌的女生窃窃私语，哄堂大笑。
曲明鸢寻声望去，这才发现这几名凑在一桌的女生，当年都没少欺负她。
其中一名女生就是当年拍这条片子的女生。她当时跟白以柔的关系不错，经常收白以柔送的包包，帮白以柔整她。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顾淮之顿直西装，从领导困惑的目光里接过话筒，迈着凌厉的步伐走上台，带着一种天生上位者的气势睨了台下众人一眼。
只是一个瞬间，全场噤声。
“没错，我就是当年那个小白脸。”
声音落下，在场的人几乎瞪大眼眸，尤其前排桌子的女生更是吓得不轻，还下意识看向曲明鸢。
刚刚跟在大佬身边的女人贵气十足，也漂亮得晃眼，让她们一时无法跟几年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女人对上号。
“今天，顾某请与我太太同届的校友们来参加这场宴会，就想让大家来见证我们的爱情。
从相识于微时，从顾某身无分文，连酒店钱、公寓房租都要她掏，到我今日能成功挤入全球财富榜前十，可以说我的太太功不可没。
我们华人流传着一个说法，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默默无闻付出的女人。
我的太太，曲明鸢小姐，屏幕上这位被一些龌龊的人通过非人权、非合法手段欺负的女生，就是我顾淮之这辈子最大的恩人，也是爱人。”
顾淮之的声音字正腔圆，尾音勾着几分苏。
他站在台上一字一句地讲，曲明鸢坐在台下，顿时鼻头酸涩，眼眶隐隐泛着湿意。
她努力掐着自己的手心，看着大屏幕停着的那些难堪的画面，看着昔日那个不得志的男人如今如同巍峨的大山般站在台上护着她。
那种感觉百感交集。
她分不清是感动得想哭，还是觉得所有的付出终究得到回报想哭，亦或者心疼曾经那个可怜的自己。
她就看着台上那个耀眼的男人，目光灼灼落在她身上，用一种庄重的、掷地有声的腔调对着所有人宣誓。
“我请在座的诸位见证，我顾淮之余生会用尽我的所有，爱我的太太曲明鸢，只忠于她一人。”
说着，他一步一步朝着她走下来，从金秘书手上接过一双定制的水晶鞋，单膝跪在曲明鸢跟前。
抓起她的脚踝，温柔地为她换上，抬头看着她。
“你的前半生荆棘遍地，我顾淮之余生，会还你一个现世安稳，把你宠成我的公主。”
曲明鸢的眼眸彻底湿了。
她的前半生，从白以薇一家入驻她家开始，她就开始没完没了的“礼让”日子。
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小姐，活得完全不像大小姐。
从她的母亲车祸之后，她的生活更只剩下无尽的欺凌。
可这个男人却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
不得不说，他每一句都很戳中她的心。
穿上水晶鞋后，顾淮之依旧单膝跪着，从金秘书手中接过一个戒指盒，打开，是那颗13.66克拉裸钻制成的钻戒。
他把钻戒套在曲明鸢无名指上，轻轻落下一吻。
“我愿你余生只有顺遂。”
曲明鸢终还是忍不住落泪。
他抱住她那刻，她觉得自己醉了。
她闭上眼睛的时候，好似幻听到了心底一个女孩的声音。
她说，让我跟之之说说话。
曲明鸢想，她一定是醉了。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就哭得一颤一颤。
她仰着头看着顾淮之，小鼻子通红，用带着点鼻塞的奶音说。
“之之，谢谢你，我很感动。”
前排桌位的女孩面面相觑。
有内疚的，有愧疚难当的，有尴尬的，有嫉妒的。
最后，顾淮之对着众人道：“今天这场宴席，主要还是为了我太太而举办的。感激那些曾经在岁月里温暖过她的同学。
只要曾经对我太太伸出过援手的人，都可以移步那边领取奖金。每个红包里有十万美元现金，是我的一点心意。”
众人低下头，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去领大红包。
那堆积如山的大红包在那边仿佛成了嘲讽众人的一道风景。
更让人觉得堵心的是，似乎眼前的波士顿大龙虾也没那么好吃了。
宴席结束，金秘书还让酒店方打了礼花。
恩恩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再次眼眶红了起来。
她牵着顾淮之的手，提着自己的香槟小裙摆，朝着酒店外走，指着不远处一间教堂说：“之之，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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