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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有些生涩,仿佛一个多年没有开口说话的老者,而那声音显得很虚弱,语气更是复杂多样,其中包含着惊讶、难以置信、恐惧……
“真的是你……”
这一声,那苍老的声音中伴着滔天怒意。
霎时间,原本绕着辰南飞旋的万剑,全部调转的方向,万剑的剑锋全部对准了辰南。
辰南立于剑圈之内,他轻瞥了一眼空中的万剑,面不改色。
“没错……是我。”
不久前眼前出现的一幕,料想便是数千年前这里所真实发生的。
现在的辰南已经大致明白了,那个以尘土之剑,力战无数御剑武者的强者,恐怕就是当初辰家的古祖了,而此地剑冢里的万剑,便是当初那些御剑武者的剑。
难怪,万剑之中,有不少残缺的断剑。
然而这一幕,看在傲剑宗那些门人弟子眼中,除了令他们感到惊讶之外,也让某些人窃喜。
“师父,辰南激怒了剑冢万剑之灵,看来他这一次是自找苦吃。”陆红崖对三长老道。
三长老面沉似水的说:“红崖……你和辰南之间的恩怨已经过去了,此人的身上有太多难以解释的谜团,就连宗主现在也拿他没有办法,你若再执念不放,恐怕……”
陆红崖瞥了三长老一眼,她晃了晃刚刚得到的飞剑。
“难道他还敢杀了我不成?”
楚昭顿时说:“他敢,而且他能做得出来。”
陆红崖正要反驳,忽然当日四长老惨死的一幕回荡在脑海中,就算她一向桀骜不驯,目中无人,但这一次,她没有反驳楚昭。
剑冢内。
过了良久,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不是你……你太弱小了,你的身上,只是有他的气息而已。”
辰南眼珠转动,问道:“前辈,您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很微弱……你的剑体,一定是他帮你塑造的。”
辰南又问道:“没错,我的剑体是由他留下的一柄神剑重塑而成。”
“可他……从不用剑,如何能留下什么神剑?他已经达到了无剑之境,一念而已,万物皆可化剑,何须再用什么神剑?我当初的剑身已达圣境,却依旧无法抵得过他一念而成的尘土之剑……”
苍老的声音,有些失落,满布沧桑,辰南已经可以确定,这苍老的声音,一定就是当初被斩断的那金剑之魂。
可这一番话,却令辰南心头大惊。
回想那一幕,辰家古祖一念而已,凝结尘土为剑,饶是如此,便可斩断圣剑。
那辰家世代守卫的那把剑……那自己重塑的肉身……一时间,辰南的心里又多了几许困惑。
“前辈,您既然熟悉他的气息,那您能否感应到,他是否还在?”
“或者说,他是否在我体内?”
那苍老的声音却不能给出答案。
辰南稍有失望,几息之后,他说道:“那前辈今日,是想报仇么?”
“报仇……我们剑魂,不同于你们人类,我们敬重强者,既然败了,便是臣服,仇从何来?只是……”
辰南问道:“前辈有话,但讲无妨。”
“你知道作为一柄剑,最可悲的是什么吗?”
辰南无法回答。
“便是沉睡在这,等待岁月的磨砺,一点点隐去的锋芒,最后消亡于天地浮沉之间,为剑者,当遨游九天,血战天下,诛邪灭魔,纵使崩碎魂散,亦无悔矣……”
这一番话,令辰南热血沸腾,这何尝不是他的一生之所求。
“傲剑宗弟子选剑之时,你们可以择主离开这里啊。”辰南道。
“他们?小友可知,这傲剑的含义么?”那苍老的声音语气中透出几分不屑。
辰南默默静听。
“剑乃万器之首,每柄剑的剑魂都是孤傲的,我们敬重强者,也渴望追随强者,外面的那些人……他们美其名曰是为剑修,实则不过是借剑达到他们的目的而已,他们剑心不坚,剑意不明,根本不懂剑之道则。”
“那前辈的意思是?”
“岁月变迁,转首已经不知多少年了,我的一缕剑魂已经无法再维持下去,小友目前实力虽然尚弱,但剑心澄明,剑意坚韧,剑道通达,而且潜力无穷,若它们能够与你相容,从此便可遨游天地,驰骋九州……了却一柄剑的使命。”
霎时间,辰南大惊。
这么多剑,以后都跟着我混了?
自己等于一下子收了上万个小弟,从此以后,挥手间万剑齐发,普天之下何人能敌啊?
等等……
他说的是,融入,而不是追随……
就在此刻,有些剑已经开始碎裂瓦解,化作一股烟尘向着自己涌来。
辰南大呼道:“前辈,如此一来,这些剑的剑身必毁,剑魂将灭。”
“哈哈,哈哈哈……小子,不毁如何,不灭又怎样?躺在这里默默的消亡?任凭岁月磨砺,不再能显露半点锋芒?或者跟着外面那些废物,为了满足他们的私欲沦为工具?你们人类看重生死,却往往忽略了存在的意义,对我们而言,这未尝不是它们以另一种方式获取的永恒,不信,你问它们?”
霎时间,万剑纷纷颤动起来,齐齐发出阵阵剑鸣之声,那剑鸣声高亢嘹亮,还伴着强烈的激动和渴望。
如此的悲壮……
如此的豪迈……
事已至此,辰南若再有半字废话,岂不矫情?
“罢了,今日辰南受万剑所托于此,来日必以一腔热血映照苍穹!”
辰南的释厄剑心,似乎是感受到了万剑的豪情,开始催动他体内的剑元。
而辰南也缓缓闭上了双眼,他的身体上升到了半空中,任凭那些剑化作的流光粉末进入他的体内。
如此的一幕,震惊了所有人。
“我的天,这是什么情况,剑冢里的万剑,都在融入那小子的身体。”
几位长老急忙凑到一起。
“糟了,剑冢要被这小子毁了,快去禀报宗主。”二长老急道。
“现在怎么阻止他才是关键。”五长老也苍眉紧锁。
三长老急道:“怎么阻止?这剑冢有自己的灵魂,我们若是靠近半步,必被剑气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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