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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声在再次响起，这次是视频通话。
宋棠瞥了眼胡聪，示意胡聪别入境，她接起视频通话。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跪在地上的赵苑，她浑身被水淋过，额间鲜血没停过一直流。
“周畅！你王八蛋，你要杀要剐就痛快点，劳资倒了八辈子霉跟你一个公司，晦气！呸！劳资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什么玩意儿！”
周畅冷笑一声，一边的混混上去就给了赵苑一巴掌，把人拍倒在地上。
赵苑吐出血，“特爹的。”
周畅收回视线盯着手机屏幕，嘴角扬起怪异的笑容，车厢内只有宋棠一个人。
“看吧，宋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把赵苑害成这副模样，还躲在村子口不敢进来，你真是个缩头乌龟。”
宋棠面色并不慌张，她一脸冷意，“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能放了她？”
“当然是一命换一命，你来了，我就放赵苑走。”能不能走出去就看她的本事了。
宋棠眯眼，“周畅，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以为我死了你能逃？”
周畅突然大声冷笑：“死又有何惧，宋棠你，这就是你对付徐家的下场。”
宋棠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动了动。
若说事情暴露之前，周畅和徐家的想法，大约就是神不知鬼不觉把宋棠丢在这个地方，让她自生自灭，最后有极大的可能是被迫和村子里的男人结婚，而她被定性为失踪人口。
可如今闹得人尽皆知，周畅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若宋棠一死，周畅根本躲不过牢狱之灾。
徐家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
徐怀之……
周畅跟在徐怀之身边做事将近六年，难道……
宋棠抿了抿唇。
“你别想着拖延时间，进村唯一的一条路都被堵了，等那些警察来了，就只有给赵苑收尸的份。”
“地址。”
周畅脸上难掩得意，“你把车子停在村口，进村那条路走到底，然后左走拐弯，停在巨石下，我让人来接你。”
宋棠视线冰冷：“把赵苑带出来。”
“宋总啊宋总，你这么天真能把徐家搞垮，江?在背后出了不少力吧，你在床上是怎么跟他说的？”
宋棠神色不变。
二人僵持着。
周畅先败下风，“没见到你之前，我不会把赵苑放出来。”
宋棠率先挂断电话，雨幕里，亭子旁的黑板看不清楚字。
她转头盯了胡聪一眼，便冒雨下了车。
“别跟着。”
黑板上有遮蔽板，只有零星雨点弄花了粉笔字。
上面写着今天轮值打扫村子里的公路的人名字，李大根。这都是给村里的低保户安排的临时性工作。
宋棠瞥了眼亭子里的黑色环卫服，衣服很脏，地上是一个大扫把。
宋棠将东西拿起回了车，把衣服丢给胡聪，“换上。”
胡聪一脸莫名，但听宋棠的话，忍着臭味换上，没一会，宋棠又回到驾驶座，手里拿了两把伸缩铁棍，还有几把便携小刀。
胡聪往后备箱看了眼，有些不赞同：“宋小姐，这些东西……”
一旦没用好，就成了对方攻击你的武器。
宋棠扯出包裹进马丁靴里的裤脚，将小刀放了进去，又用裤腿遮住看不出痕迹。
“所以我们要小心，没有第二次机会。”
宋棠说话时，眼神坚定。
胡聪还想再说些什么，又被宋棠打住。
“周畅只让我一人进去，我们把车开到路尽头的空地，我先进去。”
“你装成跛脚驼背的环卫工，跟在我后面，周畅那边的情况未知，到时候见机行事，只要一救出赵苑，我们就撤。”
两个人都不是专业练家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没一会，车子驶进村里，停在了尽头处的空地，车头对准了出村的方向。
一路上没人，宋棠先下车往左边狭窄的水泥路而去。
没一会，周畅拿着扫把下了车，戴上脏帽子，黑乎乎的围巾遮住脸，弓着腰慢吞吞扫地，倒真有几分老年人的样子。
宋棠转过拐角的时候往后看了一眼。
等回到a市，她要跟江?说，他这个特助有点子演员的天赋。
宋棠一直往前路走，经过巨石，再走几百米，见到了周畅安排的人。
这人叫孙乾。
是绑赵苑的那人。
孙乾朝宋棠吹口哨，“哟，这么迫不及待了，都走到这了。”
“少废话，赵苑人在哪？”
孙乾往地上吐了口痰，目光扫过宋棠身后十几米蹲路边拔草的环卫工。
脑子有病，大雨天拔草。
他看着宋棠：“急着去送死啊？”
宋棠任由孙乾把绳子反手系在手腕上，孙乾手里握着绳子另一端，推了宋棠肩膀一把，“走啊。”
胡聪余光瞥着，怒骂：“他爷爷的，操。”
胡聪拿过手机看了眼，上面有无数个江总打来的未接来电，到了这一步，再让宋棠撤是不可能的了，胡聪装作没看见。
小心拿着扫把跟在二人身后。
沿路上，一辆摩托车经过，骑车的是个穿雨衣的男人，后座是在村口遇见的，那个檐下躲雨的女人。
女人怀里抱着孩子，她没有穿雨衣，身上被打湿，只用外套裹住孩子的身体，身体向前尽量遮住风雨。女人麻木的眼睛一直追随着宋棠，直到摩托车逐渐消失不见。
宋棠收回眼神，雨水顺着她头发流下，“雨来越大了，还有多远？”
路边房屋越来越少。
孙乾睨着不远处的平房，不说话。
“他给你们多少钱？”
“他给我们五十万。”
“我可以给你们五百万，你和你兄弟们里应外合帮我把人救出来，五百万分到手，你拿到手的比五十万多不少。”
“呵，五百万？”孙乾目光似嘲弄，“我一个人就能分一百多万，但是可能吗？！你都要死到临头了，你逃不出去的，这里全是大山。”
一百多万，那就是三、四个人。
加上周畅，不超过五个人。
山路越来越窄，前方只有一座平房，周围没有人。
绕过一片坟地时，宋棠被拴住的手轻轻抽出。
将右脚微微抬起，抽出小刀，顺带取出了衣兜里的伸缩铁棒。
几秒后，只听见嗖的一声——
孙乾膝盖一弯，就扑倒在地，他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一把小巧的匕首就抵在了他脖间。
宋棠右脚弯起呈跪状狠狠压住孙乾心脏处，眼神幽幽，嗓音如鬼魅。
“大不了鱼死网破，死个人也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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