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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含桃有些厌恶的看了以莲一眼。
明明是为了讨好盛方悦才要处处为难自己。
现在以莲却说,都是盛方悦指使的。
以莲哆嗦着,明明是夏末初秋,她却好像在寒冬一样。
“我…我…以前对二小姐…不好…都是…都是大小姐指使的都是因为她不喜欢二小姐才让我做的!”
老夫人身旁的老嬷嬷上去就是一巴掌:“老夫人问你对少夫人干过什么,你是没长耳朵吗?再说一次,还吞吞吐吐的我就让人割了你的耳朵和舌头。”
“是…是。”
以莲的手死死的抠着地皮上的草,这幅样子和之前在丞相府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大庭相径。
不过她说话还是不利索:“我只是…按照大小姐的吩咐不给二小姐饭吃,冬天…不让二小姐用上炭火…不给沈姨娘院子里发放过冬的棉衣…都是大小姐让我做的,都是她。”
盛含桃皱眉,心里厌恶至极。她很讨厌这样哪边得势就往哪倒的人,又假又虚伪。
怎么可能只有这些,用剪刀剪她的衣服,往鞋里塞蝎子,往喝的水里下蒙汗药…
怎么会都是盛方悦指使,明摆着戏弄她玩取乐子罢了。
其实最难受的就是沈姨娘了,自己的孩子被欺负成这样还要忍气吞声,以莲的娘是丞相夫人身边得脸的妈妈,沈姨娘连一个丫鬟都不如,常常只能在深夜心痛的抹眼泪。
“好狠毒的贱婢。”
老夫人用帕子捂了捂嘴,像是见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满脸的嫌弃。
她可是战功赫赫的老国公的独女,一个女儿家却喜欢舞刀弄枪,最讨厌内院里这些规矩琐事,最烦端起架子的夫人不把为奴为婢的当人看。
如今老夫人看着以莲只有嫌恶,真的第一次见这么心肠歹毒的还是个没什么身份的贱丫鬟。
“这丫鬟这样不敬主子,打三十大板,买了她的身契再发卖到窑子里去。”
盛含桃低垂着眉头什么也没说。
老夫人转过身来紧紧握住她的手,一扫方才的凶恶模样,心疼的说:“孩子,你受苦了,若不是笛儿娶了你,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母亲今天就算给你出气了,以前你府里的丫鬟母亲看见一个变卖一个,让她们也尝尝挨欺负的滋味。”
老夫人自称“母亲”。
盛含桃心里隐隐的感动。
“谢谢母亲为我撑腰,如今这以莲也算报应了。”
为奴为婢本来可怜,看眼色也没错,怪就怪在心底实在坏,让别人经历苦难来愉悦自己。
最终也会自食其果,以莲被卖到了窑子里,相貌也说不上多美,那可就是再无转还了。
唉…盛含桃叹了口气,老夫人只是知道她吃不饱穿不暖就生这么大气,还是不要说受的那些莫名其妙的罪了。
以莲被拖走的时候哭着喊着,她也知道自己这一辈子算是完了。
天道好轮回啊。
衡老夫人对盛含桃更加的好了,这位好婆婆真是清明豁达,是真的好。
可是盛含桃却难过,自己现在享的福都是老天爷欠17岁前的盛含桃的,她一天福没享,还是死在了姐姐的手里。
姐姐…这么些年的苦难不都是拜她所赐吗?
这次回京,也一定要要了盛方悦的命。
眼睛里闪过转瞬即逝的狠意。
“因着那位小丫鬟,我又想起了我那嫡亲姐姐,虽然姐妹不合但好歹血浓于水,我想去牢狱里看看她。”
老夫人并不知道盛方悦几次三番要害她的事,也不好说是去看盛方悦笑话吧,太没大家闺秀的风范了。
“我见过那个大小姐几次,没大没小的看着就不喜欢,桃儿你心地这般好人又灵巧懂事,这老丞相真是瞎了眼了让你受这么多委屈。”
老夫人说起话来表情也很丰富,让人觉得特别平易近人,而且不会绕弯子,什么都写在脸上。
譬如现在对盛方悦的不喜欢。
盛含桃看在眼里觉得老夫人有趣,大约是生在武将家对嫡庶基本一视同仁,所以没见过高门大院的嫡庶之争吧。
好在老夫人答应了下来,让盛含桃第二日得空去见见盛方悦。
衡向笛却是不乐意。
“为什么?我去看看她。”
盛含桃洗漱完,坐在镜子前梳着头发。
衡向笛躺在床上闭着眼,看起来很疲惫。
他去宫里面见皇上了,回来第一件事肯定是回宫述职。
“你怀着孕,牢狱里阴冷潮湿,怎么能去呢。”
虽然听着他说话都能感觉到累,但也能听出浓浓的关心。
“哎呀,我胎像都稳了,去见见我那姐姐和嫡母,婆母都同意了。”
“不行,你如果不能留她们俩,我让人杀了他们。”
衡向笛闭着眼面无表情,说到杀人也是云淡风轻的。
盛含桃微微摇了摇头:“我自己亲眼去看看吧。”
丞相是罪臣,关在重狱里,无论如何也见不到了,但是女眷就是普通的牢狱,见一见还是行的。
长久的僵持…
衡向笛终于松了眉头:“我派人跟着你,你别靠近,几分钟就出来。”
“好好,我进去就出来,快的很。”
盛含桃乐滋滋的小跑到床榻前,睡下,依偎在衡向笛怀里。
衡向笛大概是困了,没再说话,手臂紧搂着盛含桃,没过多久就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
长夜寂寂,只能听得窗外一两声的蝉鸣。
盛含桃满腹心事,竟然失了眠。
坏人就应该有报应。
盛方悦母女大概率是被流放,或者被变卖。
总之没有什么好日子了。
安了安心,盛含桃渐渐有了睡意。
……
第一次在婆家住,不敢晚起。
以前在塔镇每天都睡到自然醒,突然早起一次,盛含桃还有点不习惯,连连的打着哈欠,眯着眼睛睁不开。
“小姐快清醒清醒,咱们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呢,这幅样子可不行。”
“嗯…嗯…”
还是迷迷糊糊的。
使劲眨了眨眼,上了妆就不能洗脸了,又揉了揉太阳穴。
“走吧,走吧。”
衡老夫人精神挺好,起的特别早。
正坐着和她身边的几个妈妈们聊天。
盛含桃化了很淡很素雅的妆,见长辈不要太尖锐,看起来乖一点最好了。
含着笑走进了正厅。
“婆母,儿媳来给您请安了。”
“哎呦,你来了,快快坐别站着了。”
老夫人喜笑颜开,忙挥着手让盛含桃坐下。
“怎么样,睡得好吗,住的还习惯吗。”
屋子就是衡向笛从前的屋子,老夫人知道这次还有盛含桃特意换了大床,铺了上好的地毯,换了各种各样的家具。
尤其是床,铺的又厚又软,是生怕盛含桃磕着硌着了。
“婆母准备的那样好,哪里是把我当儿媳,简直是当公主嘛。”
老夫人笑的更开心了:“你喜欢就好,吃块糕点随我一同去用早膳吧。”
语调也很欢快,哪里像五十岁的中年妇人,性格好的像年轻女孩子一样。
对老夫人也喜欢的紧的盛含桃笑着拿起了桌上的雪花酥。
有点怕老夫人话太多,刚用完餐盛含桃就开口提:“婆母,我得去狱里看嫡母和姐姐呢,先回去准备准备了。”
“哦,对对,你看我刚想拉着你说话呢,忘了还有这茬。你小心身子,千万小心,早去早回别待太久了。”
老夫人带着突然想起的表情交代盛含桃,然后又塞给她很多糕点让路上带着饿了吃,说是怕孙子饿了。
盛含桃:“…谢婆母。”
将军府离大狱真挺远的。
不过比起塔镇到京城,也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将近半个时辰吧才到。
衡向笛也是,居然派了一队十几人跟着她。
走这么一大段路卓曲一会儿问饿不饿,一会儿问热不热,一会儿问颠不颠…
“卓曲你怎么了,???锣碌摹!
“是…是将军让我注意这些的,说您要是有一点不好让我提头去见他。”
衡向笛?衡向笛这么???锣侣穑
“衡夫人来了,衡夫人…”
听见有些讨好的两声轻唤,盛含桃拉起车帘往外一瞧。
到了。
大牢的牢门是用铁棍做的,只有门口点着两盏灯,往里看是黑暗暗的望不到尽头。
两个狱卒早就知道了衡夫人要过来,提着精神在这儿等候着呢。
“夫人,现在进吗?我带您进去吧。”
看着漆黑的望不到头的大牢,盛含桃略一踌躇。
稍微稳了口气。
这是第一回会盛方悦母女,以前的事都是在记忆里,并没有切身体会。
盛方悦几次三番害人,心肠歹毒至极,是个超级狠人,背后的母亲更不用说了。
丞相夫人原本就是东阳候家的嫡女,叫汲虹英。
丞相中状元的那一年圣上赐了他们两个成婚。
汲虹英和丞相成婚5年无所出。
五年里丞相还不是丞相,只是礼部一个小官。
五年都没孩子都没纳妾,可见汲虹英并不愿与人同侍一夫。
八年,还是无所出。
外面流言蜚语,议论纷纷说什的都有。
终于纳了两个妾,妾怀了好几次也没一个孩子保住的。
汲虹英甚至不顾名声,也要长子生在自己肚子里。
十年,汲虹英在找遍天下偏方后终于怀上一胎。
很幸运,胎像很稳。
因为怀孕不能服侍,丞相又纳了妾。
是盛含桃的娘亲。
汲虹英生了,是个女孩。
丞相不悦,也没说什么。
不多时沈姨娘传出有喜,丞相不顾一切的想保住这个孩子。
那段日子大概是沈氏生活最好的一段日子了。
但还是个女儿。
丞相快四十了,没儿子。
后来汲虹英阻碍老丞相纳妾,再没儿子了。
这一路汲虹英的娘家帮了盛丞相不少忙,喝水不忘挖井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女儿就女儿吧。
只是…再没看沈氏和刚出生的盛含桃了。
容不下小妾容不下庶子庶女,可见汲虹英的厉害。
盛含桃站在门口,想完这些从衡向笛院子里老妈妈嘴里听来的事儿,深深吸了口气。
抬步走了进去。
并没有外面看起来那么暗,进去有前后左右三条路。
“这边,这边是女犯人。”
狱卒对盛含桃比着请,甚至还弯着腰,看起来很恭敬。
盛含桃仰着头,挑着眼梢,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
从衡老夫人那回了住处,根本就没准备什么要带的。
要带什么?
带上一张不屑的脸,和三分讥笑三分讽刺的眼睛就行了。
再画一个浓一些的妆,越值钱越好。
这是去见敌人,见阶下囚。
“夫人,到了。”
“哪里,哪个,我怎么找不到。”
盛含桃语气淡淡的目光不经意的在两边前后看了看。
“就是这个。”
狱卒往左边指了指,盛含桃转过头一看,那间牢房关着两个女人。
一个头发蓬松低垂着头,对着墙坐着,像是在写写画画什么。
另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干草堆上。
“这是我的嫡母和姐姐?”
盛含桃忍不住笑了,话里还带着些难以置信。
“是的,这里关的正是丞相夫人和丞相千金。”
睡在杂草里的那个有些臃肿的身子动了动,盛含桃能感觉到,那一团蓬松的头发下遮住了一道锐利的光。
常年养尊处优独占丞相府后院,又年过中旬汲虹英有些发福,有些油腻。
“哎呦,母亲,母亲真是吃饱了撑得,还有空恶狠狠的瞪我呢。”
盛含桃有些好笑的看着汲虹英。
正对着墙写写画画的身影一听见有人这么说,飞速的转过了身子。
她的头发更加蓬乱,受过刑,脸上还有干了的血迹。
只是头发没挡住脸,那张脏兮兮的脸眼睛里全是怨恨,不是盛方悦会是谁。
一个狱卒狗腿子的搬了个椅子过来,点头哈腰的说:“夫人请坐,别累着身子。”
盛方悦疯了似的扑上来:“你怎么过的这么好,为什么要死的不是你,你个娼妇,贱蹄子…”
她使劲的晃着栏杆,愤怒的大叫着,像是在发泄自己无穷无尽的不甘。
盛含桃恍若未闻,看也没看她,兀自的坐在了椅子上。
千叶也乐呵呵的,她反而不气,现在反正有权有势了,干嘛要干生气啊。
塞了方才那拿椅子的狱卒一锭银子。
又对着在一旁静候的两个狱卒说:“没听见?这贱妇在辱骂我们夫人呢,没点眼色?”
两人闻言动作迅速的用钥匙打开了牢门,先是扇巴掌,再是拳打脚踢。
“你干什么,这可是你亲姐姐。”
汲虹英在一旁咆哮,她本来去拉狱卒,却被几拳打的倒在地上。
盛含桃不屑:“亲姐姐竟然要害死自己亲妹妹,还杀了庶妹的生母?现在狱卒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合情合理啊。”
盛方悦惨叫连连,周围牢里的人纷纷朝这儿看,都说恶有恶报,全骂活该。
盛含桃语气淡淡的,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京城谁不知道汲虹英的厉害,盛含桃做庶女受了多少苦根本不用说。
明眼人都知道,只要盛含桃不说停手,那两个人就会一直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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