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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又是一路小跑，边跑边跟其他组的组长们打招呼。
经过张组长时，她用口型对张组长发出无声呐喊“老板找你。”
说罢，指了指老板办公室的门。
张组长心神领会向办公室走去，路过吴语嫣的照片时，停下脚步仔细端详了下红色的高跟鞋。
嘿，别说，作画的这个人还挺有艺术天分，草草几笔把神韵画出来了。
他敲敲门走进老板办公室，一进去就迫不及待地询问：“语嫣答应了？”
“她不答应还有的选吗？”张智成故作深沉地回答，把翡翠扳指拿出来，套在左侧手指上来回摩擦。
下一秒，他的深沉就被张组长无情地戳破。
“作为你的小姨子，她确实可以回家跟她姐告状，让老板娘来骂你。”
一想到自己回家后，很可能面对的是熟悉的搓衣板，张智成的膝盖一软，差点跪地上。
“行行行，打住吧，对了，到底是谁在语嫣的照片上画了红色的屎？”
“什么红色的屎？”张组长愣了一下，恍然大悟：“那不是屎，那是红色高跟鞋。”
张智成捏了一把汗，幸亏吴语嫣的大近视眼没看清楚，给她画坨屎骂她，撑死了算是泄愤，她又不是没对自己有acd数，这个公司里想骂她的人多了去了。
但唯独高跟鞋不行，这种差点把她事业都毁了，让她沦为全国人民谈资的事情，敢调侃她一次，她可能会拎着铁锹去刨人家祖坟。
“我听说是宣传组刚来没两个月的小朋友干的。”张组长苦笑了一下：“这孩子来的时候就是为了语嫣来的，是她的三年老粉，跟着进组宣传了三周，近距离接触了几次，回来就变成语嫣的黑粉了…”
张智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大概可以想象得到这位小朋友见到偶像，发现偶像真实性格跟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时候，信仰全面崩塌的惨状。
“用我劝退这位宣传组成员吗？”
“罢了，我能理解她。”张智成挥挥手：“毕竟每个人跟语嫣接触完，都需要个宣泄情绪的地方。”
***
拍摄第一天，剧组的进程并不顺利。
这份阻力并不仅仅来自于吴语嫣一个人。
剧组的剧本研讨会上，导演、编剧、演员们在共同讨论剧本。
编剧席的正中间，坐了一位面色冷峻的男子，五官长得很是周正，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双薄唇，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并没有为他增添几丝斯文气，反而倒增添了一些冷冽的气息。
吴语嫣看了眼他的桌牌：冷凝。
这个名字别扭的很像某个不知名牌子的冷凝水在打广告。
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男作家。
与冷冰冰的外表不同，所有人经过冷凝跟他打招呼时，他都会报以礼貌的微笑，看起来是个好相处的人。
吴语嫣看着他有几丝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但对她而言并不重要。
只因他是这部剧的主编剧，她就不得不跟他打招呼。
吴语嫣走到冷凝身旁，娴熟地摆出营业的微笑：“冷老师好，久仰大名，我是这次的主演，吴语嫣，很高兴能跟你合作…”
“吴小姐过誉了，跟我这种只能写出烂俗桥段的作家合作，有什么可高兴的？”冷凝毫不犹豫地打断她的话，故作轻松的语气里掺杂着隐约的不满。
嘶小王感觉自己拔了能有两年的智齿忽然痛了起来。
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当时冷凝就站在吴语嫣的斜对面，她大声喊了什么他是一清二楚，烂俗是吧？追妻火葬场是吧？
他熬了一宿的夜，硬生生对剧本内容进行了大改造。
朝歌从诛仙台掉落，掉到猪圈里，冷凝：“为了不烂俗。”
朝歌误喝了春药，被男主丢到瀑布下冲了三天凉水，冷凝：“为了不烂俗。”
朝歌最终并没有跟男主在一起，而是被从始到终一直憎恨她的男二偷袭，在改邪归正的女二怀里死去。
吴语嫣冷笑道：“手拆cp也是为了不烂俗对吧？”
“错了”，冷凝严肃地更正道：“这是be美学”。
…
去他妈的be美学，让她进猪圈，还让她冲凉水，这摆明就是公开与她作对。
她又把本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摔，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这种烂本子，老娘不拍了。”
冷凝坐在她对面波澜不惊，随即摆出个“你请便”的手势。
其他的工作人员都吓得不敢说话，有好事的偷偷拿起手机试图录像偷拍，被其他眼尖的同事把手机摁到了桌子底下。
导演仔细看了眼剧本的改动，倒吸一口冷气，适时进来打圆场：“今天研读会到此为止吧，我们明天再进行。”
他扭头对吴语嫣解释道：“吴老师，要不这样，我今天再跟冷编剧碰一下，把剧本再调调，保证明天让你满意。”
见有人给了台阶下，吴语嫣很受用：“王导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明天再对吧。”
她故作矜持地冲导演点点头，离开了研读会。
离开之前，她也没忘挑衅地看了冷凝一眼。
但对方的目光并未转过来，面无表情地在剧本上写写画画。
她倒无所谓，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熬夜改剧本的不会是她。
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暗，吴语嫣不想窝在剧组的房车里睡一宿，就吩咐小王把车开过来。
她站在路口等待自己红色的法拉利开过来，结果却等来了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商务车。
公司负责艺人公关的总监前两天抓着她惹事的把柄告了她一状，说在这个节骨眼，不适宜开着红色跑车到处招摇，硬是让张智成收回了她的跑车，改成一辆低调的商务车。
她很不爽地一把拉开驾驶位的车门，用眼神示意小王让位，小王看自己艺人这不好惹的架势，多半又是想来个深夜飙车，死死地把住方向盘最最后的挣扎：“姐，还是我来开吧，你这高跟鞋踩…”
话音未落，吴语嫣伸出一只手，揪住小王的后脖领子，把她拎了出来：“废话真多，去副驾驶去。”
小王上了副驾驶位，车门刚一关上，吴语嫣就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吓得小王赶紧给自己绑安全带。
车速猛地提升到80，车外的冷风顺着打开的车窗呼呼往车里灌，把小王冻得一激灵。
远处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忽然起了变化，绿灯一秒直接变成红灯，跳过了黄灯这一步。
她来不及细想不合常理的变化，急忙提醒驾驶位上的大近视眼：“姐！红灯了！快踩刹车！”
“你胡说，这才变得绿灯！”吴语嫣撇开小王想要阻挠她的手，抬头看了眼。
我的妈呀！真是红灯！
她紧急踩向刹车，然而高跟鞋的跟一打滑。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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