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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莫名其妙地怒吼之后紧接着是一顿莫名其妙地毒打。
这是罗云第88次被婶娘毫无理由的毒打,这一次毒打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婶娘刚从赌坊回来。
自从祖母患病之后,罗云就寄养在表叔家,这跟罗云的身世有一些关系。
从小到大,凡是跟罗云亲近的人都没法善终,大家都说罗云是扫把星,是他克死身边的人。
罗云出生的那天,祖父一口气没上来,高兴死了。
罗云三岁的时候他娘患上一种怪病,为了给娘治病家里欠了很多钱,到头来人还是没救活。
办完娘的后事,爹没日没夜地赚钱还债,大部分时间都在县里,很少回家。
一天夜里,罗云睡得正香,突然听到他爹的声音,迷迷糊糊看到爹正哭着跪在祖母的面前,祖母挺直身子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不停抚摸着他爹的头,罗云清楚地看到祖母的手一直都在颤抖。
罗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他爹,很想去抱抱他,太想跟爹说说话了。
当看到他爹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样啪嗒啪嗒落在地上时,罗云决定继续躺在床上装睡。
祖母拍了拍爹的头,俯下身从床下拿出一个布满灰尘的木盒,看到这个木盒,罗云知道他爹一定出事了。
这个木盒里放着祖母毕生的积蓄,几十年前她嫁到罗家的时候木盒就带在身上,这木盒的年纪比罗云爹还要大。
木盒是祖母的宝贝,平时就算是没钱抓药,也不会动木盒里的钱,这次一定出了大事。
罗云看到祖母从木箱里拿出一个钱袋递给他爹,爹接过钱袋跪在地上给祖母连续磕了几个头,忍不住放声大哭,失声喊道:“娘!孩儿……”
祖母赶紧制止他,轻轻指了指正在床上装睡的罗云。
祖母佝偻着身子,步履蹒跚地走到衣柜边,她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替爹整理衣物。
将衣服装好交给爹,祖母牢牢握住爹的手,颤抖地说:“小云就交给我吧!以后你就别回来了!”
“娘!”
爹忍不住再次落泪,他的哭喊痛彻心扉,撕心裂肺!那是从喉咙管、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声音。
当听到祖母说‘以后别回来了!’
罗云的心里开始恐慌,实在是装不下去了,要起来去抱一下爹吗?若是现在不去抱他一下,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
当看到祖母的眼泪顺着褶皱的脸上滑落时,罗云决定放弃这个和自己爹拥抱的机会。
在他的记忆中,祖母是绝对不会流泪,不管多困难,祖母从来都是咬牙坚持,绝不会掉一滴眼泪,她总是说‘哭是无能的表现,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这次她却没有做到,人老了眼睛总是容易进沙子。
爹走了,就在祖母将爹送出门之后,祖母的眼泪就好似决堤了一般,多年的委屈倾囊而出,坚强的背后通常伴随着痛苦。
从那天晚上开始罗云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爹,也是从那一天开始祖母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差。
村里又传起罗云是扫把星的流言,都说要不了多久祖母肯定就要被他克死。
祖母还没有出事,罗云的爹却先出事了。
大约半年后,爹回来了……
这次是被人抬回来的,人就在县衙的义庄里,差役来到家里通知家属去领人,让祖母做好心理准备,说情况有些惨烈。
祖母给罗云换上孝服,带着罗云一起去了义庄,算是让自己的儿子有子送终。
祖母带着罗云来到义庄,她颤抖地拉开罩在儿子身上的白布,眼泪夺眶而出,吧嗒吧嗒滴在白布上,明明是极度痛苦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过了一会儿,祖母擦干眼泪转过头,让罗云跪在地上给他爹磕头,祖母的表情变得很平静,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罗云知道祖母的内心早就已经崩溃了,对着爹的尸体磕了三个头,赶紧起身上前搀扶住祖母,爹的尸体再次被盖住,但罗云还是看到白布下面的爹少了一条腿。
罗云爹欠了很多钱,本想逃得远一点,可终究还是没能逃出债主的魔爪,被债主抓到后,爹的腿就断了。
爹的死讯很快便传开了,村里人又把爹的死算在罗云的头上。
从那以后所有人都开始远离他,除了祖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多久祖母也出事了……
祖母得了一种跟他娘当年相似的怪病,两个出嫁多年的姑妈前后脚回了娘家,装模作样地要照顾祖母,祖母很清楚她这两个女儿突然回来是为了木盒里的银子。
后来,祖母偷偷将老实的表叔找来,将银子和罗云都托付给了表叔。
临走前,祖母拜托表叔一定要好好照顾罗云,嘱咐罗云以后就跟表叔做儿子,不要再回来了。
罗云点头答应,他不希望祖母担心。
表叔离开前,当着祖母的面发誓,只要有他在一天就不会让罗云受苦。
表叔履行了他的承诺,几个月来都把罗云当作亲儿子看待。
几个月后,表叔患急病去世了,反倒死在了祖母的前面。
罗云的好日子就此到头,看在银子的份上表婶继续收留罗云,只不过日子跟以前却大不一样,他每天只能吃残羹剩饭,还要忍受表婶和表兄的毒打。
这是罗云第88次遭到毒打,再这么下去能不能活到成年都是个问题,他决定离开表婶家,回村里去看看祖母。
晚上,罗云偷偷从表婶家里逃了出来回到村里去看祖母,她的身子很虚弱,当年罗云娘就是这样。
在床上耗了整整一年直到油尽灯枯才死,死人遭罪,活人遭殃,一个家硬生生被拖垮。
为了不让祖母担心,罗云并没有露面,只是躲在院子里捂着嘴哭了整整一个晚上。
从村里出来,罗云在外面流浪了三天宁愿饿肚子也没有回表婶家,因为回去就再也不可能出来,就再也看不到祖母了。
就在罗云快要饿死的时候一个老头拿着一个馒头出现在他面前。
罗云顾不上许多,接过老头手里的馒头便狂啃了起来,还没吃完就睡着了。
当他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小木屋里,罗云有些害怕,难道自己真是扫把星,这次把自己也给克了?
趁着老头打坐的功夫想要逃走,老头闭着眼开口道:“你想走随时都可以走,你若是想要救你的祖母就要先学点本事。”
“老头,你怎么知道我祖母的事!”
“你的祖母快死了对吗?你天生命格特殊,跟你走得特别近的人都会受到波及,你是棺材子,不光是你的祖母,包括你的爹娘和祖父都是因你特殊的命格而死!”
“你胡说!”罗云生气地指着老头,随即又低下头嘀咕:“我真的是扫把星?”
“我这里有两样宝贝不但可以治好你祖母的病,还能改变你悲催的命格,就看你敢不敢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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