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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秀芳的咳嗽声穿过薄薄的墙壁,蹲在后院的姐弟俩俱是一惊。
好在他们家穷得窗户都没有,坐在里面的人发现不了他们。
苏禾用最轻的动作将老虎袋子扒开个口,从里面拿出大约五十枚铜板。
又赶紧把袋子重新埋回土里。
夏桑抓来一把杂草插在二人抚平的土上。
苏禾疑惑地看着他,夏桑笑笑,用嘴型比划着“发现不了”四个字。
她揣着铜板默默看向平整泥巴上东倒西歪的几株草,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从院子后方溜出来,直到经过上次的桥,夏桑才放松紧张的呼吸,深深叹了口气。
“可吓死我了阿姐!咱这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啊,自上次进城你可学坏了。”
“你小子,是谁刚刚拽着我的衣服,可怜巴巴的说‘阿姐,面’,现在来倒打一耙了?”
夏桑羞红了脸,“阿姐快别说了,我没吃过阳春面嘛。你、你、你昨天肯定吃独食了!”
说着说着男孩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惊扰了桥边那户人家养的狗,汪汪汪的吓得二人又跑出很远。
苏禾带着夏桑来到集市第八街。
她牢牢记住了这条街上的“香饽饽面馆”,进店后像个熟客一样拉开长凳坐下。
她来这里后每天食不知味,天晓得这里一碗阳春面简直救了她的小命。
夏桑则是第一次来城里,瞪大了眼睛四处打量,好像再没有第二次机会来了一样,想把所有的景象刻在脑子里。
莫名的悲伤涌上来,苏禾连忙叫来两碗面。
端上来的时候面还冒着热气,黄澄澄的酱油汤底上漂着香喷喷的葱花,直勾起二人的味蕾。
夏桑见了面,就像饿狼扑食般,用笨拙的握筷姿势挑起面条往嘴里送。
也不晓得吹吹,一个不注意,高温烫了舌头,那一把子面又掉回碗里,夏桑把舌头伸出来老长,在空气中晾着。
“你看你,有什么可急的。”
苏禾哈哈大笑,眼睛突然瞥到他干瘦的手臂,戏弄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阿姐。”
“嗯?”
“阳春面真的很好吃。”
他虽然被烫了舌头,还没来得及品尝,却从心底赞叹到食物的美味,他还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
苏禾眼圈一红,连忙低下头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把他的面端到自己面前,一边说着“你要先这样……”,一边将面挑开,搅拌了两下,让面条充分吸收汤汁的鲜味。
“好了。”
苏禾把碗推回夏桑面前,温暖的笑容重又回到她脸上。
夏桑瞧了瞧面,仰起头对着苏禾笑,“阿姐真好!阿姐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俩人呼哧呼哧吃了面,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两个小孩出门,很容易忘记时间,苏禾带着夏桑领略了集市上的各种风光,甚至还包括张老板的鞋铺。
等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他们才想起,“啊!娘还在家里等我们!”
夏桑拔腿就要跑。
“不行。”苏禾一把拉住他。
“?”
“你忘了我们跟娘说出来干什么了?”
“啊!摘野菜!”夏桑幡然醒悟,这下怎么交差?
这又怎会难倒苏禾?
她咧嘴一笑,带着夏桑找到一个正在收摊的卖菜老头。
“我要这个。”
她指着摊子上的竹笋说道。
“我全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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