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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扬垂头丧气上了马车，双竹语一路目送，沈父对他管束不多，但真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少不了家法伺候，只希望伯父能看在沈扬已经受了三日皮肉之苦的份上，不要打得太狠。
文史先生在学堂之上对众人说道，“有些人受罚是自找的，你们不要受他影响。”
“话可能说得太早，冬假之后就是童生考，你们之中考过的只有陈宫、左承泽和于淳之，其他若有想法的，便早早做准备吧。”
他阖上书本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苏禾势必要参加这次童生考，于她而言意义非凡，可是，苏禾最近感受到压力越来越繁重，不是学业上的，这份压力，来自她们家的经济问题。
尽管入学的费用已经全权交齐，生活中还是会碰到种种需要花钱的地方，徐秀芳手上积蓄已然不多，很快苏禾就会陷入经济危机。
十月上旬，深夜三更，临街那户人家突然吵嚷起来。
休假在家的苏禾被外头猛烈的敲门声吵醒，天渐凉爽，徐秀芳裹着秋衣去到院里开门。
“救救我家娘子，求你，救救我家娘子！”趴在门外的男子见终于来人，急得拽住徐秀芳的胳膊要往家去，他怀胎六月的娘子竟然提前有了生产的迹象。
如此深夜，他连一个稳婆都来不及找。
徐秀芳生过两个孩子，对生产有些经验，听男人简略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景，便着手准备可能用到的工具。
“才六个月！接生什么？”苏禾感到不可思议。
“就是因为才六个月，她这是早产，要是处理不好，母子都会有生命危险。”徐秀芳也莫名地急躁起来，许是受到门外男子的情绪感染。
苏禾听了更是吃惊，她拉住徐秀芳的手，“娘，你可要想好了，是生是死全看命，你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徐秀芳是在成衣铺做活做傻了，每日打交道的人太多，这里让她看看，那里让她帮帮忙，不过一月时间，就让她养成了有求必应的习惯，这也离不开她本身太好说话的天性。
苏禾这么一说，徐秀芳有些冷静了，沉默一会儿，她还是说道，“能帮一把是一把，她肚子里的孩子也算是我见证着长大的。”
“那好，我陪你一起。”
徐秀芳诧异回头，“你个小孩子跟着凑什么热闹，生产不是玩笑，全是血，你看了小心夜里梦魇。”
“不会，我胆子可大了。”苏禾夸下海口，手脚麻利地把衣服穿戴好，小手伸进徐秀芳的手掌心，随邻居男子一道来到街上。
夜里风大，落叶被卷到空中飒飒作响，紧接着又是一阵呜呜呜的呼啸送到耳旁，好似鬼魂在控诉冤情，忽地掀起女人长发与长裙。
男子将门敞开，迎二人进入，诡异的是，院中竟无一丝声响。
“你离开这会儿，有人照看她吗？”徐秀芳小心翼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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