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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扬的声音适时从门外传来，他被关了整整半月，父亲限制他的出行，每日就着几本经书读来读去，现在脑子里就剩下一团糨糊，见谁都脾气大得很。
扯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在沈家好言相劝了许久的双竹语。
她为了让沈扬能尽快放出来，可谓是挖空了心思讨好伯父，串通伯母一同，将沈扬在学堂的表现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并对天发誓这一次绝对是初犯，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然则沈父对自己儿子的秉性清楚得很，上天入地就没有沈扬不敢做的事情，不好好管教一番，日后必定越发放肆。
直到沈扬将抄写二十遍的经书拓本交到他手中，顺便还抽背了一番，确定他是真的认识到了自身错误，沈扬才被再一次放回学堂。
料他不敢再惹事生非，否则下次加倍责罚。
双竹语拽着他在位子上坐下。
沈扬左右打量同窗们的神情，大家都偷偷摸摸地瞧着他，可想而知这几日自己已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那又怎样？
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轮得到别人来管？
“说曹操曹操就到，人不就在你后头呢。”苏禾对白陌兮说道。
她的声音不算大，原本只是想说给对面的人听，偏偏沈扬的耳朵格外尖，一下就捕捉到苏禾话中的曹操是指谁。
他回过头去，视线直直对上苏禾淡漠的眼。
这双眼面对他时竟有一丝冰冷，随即是全然不在意的略过他的脸，朝前方看去，甚至还带着莫名的厌恶。
一个当奴才的命，进了三吴学堂就觉得自己有几分脸了？
这还真是有的玩儿了！
沈扬转过头来，毫不客气地对白陌兮说道，“怎么？你还挺关心我？”
白陌兮没想到随口一问便招来了正主，不管怎么说，背后探听别人八卦总是低人一等的，在沈扬的询问之下她感到万分羞愧，头低了下去，从沈扬的位置只得见她双颊渐渐犯起的一缕红晕。
“我不是……”
少女欲言又止的模样，和娇俏的红脸，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沈扬越发有了兴致。
“你不是关心我？那只能是不怀好意咯。想问什么不如直接问本人，小爷心情还不错，可以做到有问必答。”
他把腿翘起来，经过老爷的一番训诫，他身上的儒服终于穿戴整齐了，但桀骜不驯的姿势是怎么都改不过来。
习案与习案之间的间隔不过二尺来宽，他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白陌兮则位于第三排，沈扬转过身来硬要和她搭话，生生挤占了第二排学生案上放置笔墨的空间。
而他所挤占空间的那人，正是一直对着白陌兮大献殷勤的少年，楚南。
从沈扬说出“你还关心我？”这话时，楚南已在忍耐，不过同窗之间的正常交流，自己有何立场参与其中？
可沈扬面上流露的促狭神情，实在太令人警铃大作，沈扬的胳膊就这么横亘在自己的习案上，显然没有把他放在眼中，这更是令楚南不爽。
“她能有什么想问你的？不如先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胳膊。”
楚南说话时还将被沈扬手挤开的砚台往回推了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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